,手臂突然僵住。关原盆地在哪,他怎会不知道?斋藤龙兴在时,他与信长公谋划美浓,无数次对着舆图推演;永禄四年的森部之战、六年的小牧山城迁移、十年的稻叶山城围攻战,还有后来对抗浅井、朝仓联军的姊川合战,哪次没绕着美浓的山道走?更别说信长公在岐阜城“天下布武”后,他往返岐阜与冈崎,关原那处窄得能卡断粮车的山道,早刻进了骨子里。
他摸在晴脊背上的手顿了顿,眼睫微抬,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一点锐光,像突然出鞘的刀,却没立刻接话,只从喉咙里滚出个“嗯”字:“关原?他倒敢给你说。”
“是妾在他出门时逼着他说的。”晴的泪水突然涌上来,滚到下颌,没掉,就挂在那里,映着烛火,亮得像粒碎珠子。家康原以为她会说“我儿不是废物”,她却偏过头,声音带着哭腔:“他是先太阁的儿子,丰臣家现在有了主君,北政所和淀殿都不想让他活着。妾当然不敢让他出门了……”
说到这里,赤着上身的晴忽然紧紧抱住家康。两个炙热的胸膛贴在一起,她的体温烫得他心口发沉,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内府殿下,妾只怕……只怕谤议主家,惹您不快……”
话没说完,德川就低头吻住了她。这次,晴没再犹豫,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没扣紧,只轻轻搭在他的后颈,像抓住根救命的绳,主动回应着——帐外的更声还在响,烛火依旧颤得厉害,只有榻边的绣履,安安静静地并着,东珠在烛火下,泛着一点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