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嘀咕:“堀尾家的武士,不对劲啊。看来一会要看到那个文字屋是什么名堂。要是那文字屋没什么怪异,就买本《西游释厄传》给雪绪在私宅解闷。”于是他只催着队伍继续走——轿内北政所还在等安置,吉田城的信也得赶在午时前送到。
而当他余光瞥到,田中吉政和山内一丰交换了个眼神,目光都落在那武士逃跑的方向,又飞快扫过“文字屋”的木牌,眼底藏着几分了然——这滨松的旧领,果然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动静。
虎千代护着北政所的素轿踏入滨松城时,堀尾忠氏已带着亲族候在城门内。这位滨松领主的深蓝色阵羽织上,用银线绣着「丸に三阶笠」家纹——三层斗笠在晨光里泛着细闪,却在他拱手时,露出袖口未褪的墨痕:昨夜他与臣下争执至深夜,半数家老以「滨松乃德川旧领」为由,劝他「暂观风向」,可北政所的五七桐纹旗一到,他终究还是咬着牙,让家臣把祖传的「三阶笠」纹章重新绣上了阵羽织。
“赖陆様辛苦。”堀尾忠氏递上温酒时,目光飞快扫过虎千代马腹残留的深蓝衣角纤维——那是方才大手町武士钻马腹时蹭的,与身旁松井的直垂颜色分毫不差。他没敢多提,只侧身引松井上前:“这位是鄙藩家老松井,昨夜我派他嘱咐‘关东八州’那边留下的旧人安分些,毕竟这里又曾经是内府的旧领。所以见谅。”
虎千代自然没问“关东八州留下的旧人”具体是谁。只通过前世玩的战国游戏,就知道这个扼阻家康大军上洛的堡垒,早已经被渗透成了东军窝。甚至有些游戏为了省事,直接这里标记成了从属势力。
北政所掀帘时,目光已掠过城郭暗处:那些躲在屋檐下的家臣,腰间佩刀的鞘尾,隐约刻着极小的「三叶葵」,她轻声对堀尾道:“忠氏,你既奉丰臣大义,便该知「德川旧领」这词,早随太阁殿下的转封令作古了——你的「三阶笠」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话像块冰,砸得堀尾脊背发僵。他慌忙躬身:“臣省得。”却没敢提,那些家臣昨夜还在偷偷给德川驿站递信——天正十八年(1590年)将德川转封关东时,虽把滨松划入丰臣直辖,可德川氏经营此地二十余年,其家臣又多与本地豪族联姻,更别说有些……”
北政所自然也懂,却只淡淡补了句:“军议午后开,让各家大名都来——赖陆,你去通知吉田侍从(池田辉政),他那边路远,且马上就是雨季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虎千代自然明白,这不是说军议不重要。而是北政所一路上的消息,传到伏见城的内府手里也许会晚些,可池田辉政作为三河国吉田城的城主,要是不知道才是见了鬼。
这分明就是北政所,要把池田辉政晾一晾。于是便便躬身应下:“属下遵命。”转身时,余光瞥见堀尾正引着个穿深褐直垂的武士上前,那武士腰间挂着“丸に三阶笠”的小型家纹,面容沉肃,一看便知是常年随侍的谱代老臣。
果不其然,堀尾对北政所躬身道:“殿下,臣已让谱代家臣林半兵卫带五十私兵守御殿,白日里臣的亲族会轮班侍立,夜里让林半兵卫盯着后巷——绝不让闲杂人等惊扰殿下。”他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蹭着阵羽织的纹章,目光却悄悄扫过城郭西侧——那里是德川旧人聚居的大手町,林半兵卫的私兵,实则还藏着“防旧人递信”的心思。
北政所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在林半兵卫身上:“林大人是堀尾家的老人了?”
林半兵卫忙躬身:“回殿下,小的从老主公时便侍奉堀尾家,已二十余年。”
“既如此,便劳烦你了。”北政所没再多问,转身往御殿走。
虎千代站在原地,心里早把关节捋顺了——林半兵卫说的“老主公”,他哪用像柳生新左卫门那样背维基百科?去年在福岛家后院,就听正则跟家老们喝酒时提“堀尾吉晴那老东西,靠着三中老的身份,还敢装蒜”。至于堀尾忠氏?正则总骂“老子英雄,儿软蛋,毛都没长齐,还学别人独领一藩?滨松那地界早晚被人吞了”。
他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