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抬手,指节轻叩门板,声音放得温和:
「晓雅?还记得我麽?我们在什刹海见过,那时候你还问我,人活着为了什麽?」
屋内静得像浸在水里,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
郑爱民在一旁攥着拳,眼看就要放弃,刚要开口劝伍六一离开,西屋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椅子被人悄悄挪了半寸。
伍六一指尖又在门板上敲了敲,语气软和:
「我能进去,跟你说几句话吗?」
门缝先是慢慢漏出一线光,接着缓缓拉开些,郑晓雅皮肤本身就很白,加上长时间不见阳光,脸上不带有一丝血色。
身上穿上一件洗得发蓝的旧布衫,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眼神闪躲。
伍六一挤出个温和的笑容,「我们也算是相识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郑晓雅咬着下唇,指节捏得发白,好一会儿才轻轻拉开门。
屋里拉着厚厚的黑窗帘,只靠桌角一盏台灯亮着,空气里飘着股闷了许久的潮味,裹着灰尘的气息。
靠墙的书桌堆得满当当,全是杂志和刊物。
伍六一扫了一眼,目光顿住,最上面是《诗刊》,底下摞着六七本《今天》。
他心里有数了。
这两本都是诗刊,尤其是《今天》,当年可是朦胧诗的「根据地」,北岛丶舒婷丶顾城那些人的诗,好多都是先在这儿发表的。
可也正因内容「出格」,它被视作「地下刊物」,没办几期就停了,总共就九期,没想到这姑娘竟攒了这麽多,原来是个文艺青年。
文艺青年大多心思细腻,爱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极其容易受到文学作品的影响。
但只要能打开她们的心扉,解开心里的疙瘩,也就不难处理。
解决的方法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伍六一当即就敲定了主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措辞,问道:
「你喜欢诗麽?」
伍六一在床边的木凳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翻旧的杂志和手抄诗集。
郑晓雅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半晌才轻声说:
「嗯,看诗的时候,就觉得心里那些说不出来的话,都有人懂了。」
伍六一看着张小雅说到诗时,黯淡的眼睛里泛起光亮,他叹了口气道:
「可你是否知道,诗人远没他笔下的那般美好,就算北岛心中有怀疑,写出来的却是答案。」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书架上《普希金诗选》。
「普希金被流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