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机场。
这是她头一回坐飞机,也是第二回踏足机场。
出站时,那条镶着亮闪闪瓷砖的长长地道旁,挂着一幅幅壁画,让她忍不住放慢脚步多看了几眼。
旁边有旅客闲聊,说三楼挂着幅傣族姑娘的裸女画,声音不大,却像小石子投进她心里,溅起一阵慌乱。
她听得脸颊发烫,直害臊,连忙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这是林芳冰第一次踏上首都的土地,可打从记事起,父亲的声音就没断过:
「当年,要是和你妈听你伍大爷的话,留在燕京呀.....那日子可就大不一样喽.....」
「这物件要搁到燕京去呀......」
那些碎碎念像种子,在她潜意识里发了芽,让她对这座城生出无限向往。
她自小就命苦。
娘生下她后,身子就一直病恹恹的,隔了两年添了弟弟,更是整整卧病一年,起不来炕。
那会儿爹拼命挣工分,生产队对他们家也算照看,可整个村子的收成总上不去,就算没灾没病的人家日子都紧巴。
更不用提他们家了。
好不容易娘的身子缓过劲来,爹却突然垮了。
九岁那年,爹咽了气,闭眼前还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他娘说,爹是被对着她家门口的大喇叭气死的。
十五岁那年,村里有人劝娘,说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能帮衬家里。
娘咬着牙没应。
她也懂事,主动辍了学,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小小的身板在田埂上晃悠,却从不喊累。
在一次去县城卖鸡蛋,她被剧团团长一眼看中。
就这麽着,她误打误撞走上了拍戏的路,几个月前,还跟着剧组去云南拍了部电影。
如今她领上了工资,家里的日子宽裕了不少。
走出机场,她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团里一位老同志写的公交路线,他三年前来了趟燕京。
这公交路线准不准,林芳冰心里没谱。
纸上说,先从机场到顺义县,再从顺义县到东直门,最后换乘一趟公交就到了王府井。
好在公交线路没变,三个多小时后,她到了王府井,在一楼买了两瓶茅台,每瓶8元。
外加一盒沙琪玛和自来红,四块。
出门时,她一手里直提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一手弯臂提着两捆扎在一起的糕点,走得格外累赘。
她心里却很高兴的。
想着这样走进伍大爷家门,问心无愧了。
她在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