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深处,五四文学社的活动室。
几张木质长桌拼在一起,围坐着一群年轻学子,几本油墨香尚浓的《燕京文学》在他们手中传阅,纸张翻动的簌簌声里,不时迸发出阵阵畅快的议论。
刘振云手中也有一本,读到尽兴处,猛地将刊物往桌上一拍:
「过瘾!太过瘾了!真是木鱼改梆子,挨敲的货。癞蛤蟆插鸡毛,你算飞禽还算走兽?这比喻妙绝了!笑得我腮帮子都酸了!」
梁佐附和道:「我愿称之为文人骂界奇文,比鲁迅骂陈西莹可狠多了。」
而整个房间里,和刘振云与梁佐如此这般的人不在少数。
《未名湖》是五四文学社的社刊,代表了整个文学社的意志,批评了他们的文章,自然也是对整个文学社的质疑。
若是文学大家出手,或是批评得有理有据,他们倒也认了。
可那人的观点站不住脚,字里行间还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自己手握真理,旁人都不值一提。
这般姿态,让文学社的社员们心里憋着一股气,只觉得恶心又憋屈。
而伍六一这篇发表在《燕京文学》上的文章,恰似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的「嘴替」。
对方不是喜欢乱贴标签麽?
伍老师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滋味。
对方不是喜欢拐着弯儿骂人,藏着掖着阴阳怪气吗?伍老师偏不绕弯,乾脆利落地指着鼻子反驳,字字句句都戳在要害上。
读着这篇文章,社员们只觉得胸口的郁气一扫而空。
像是堵了许久的窗户突然被推开,凉风灌进来,酣畅淋漓。
查剑英也一气呵成读完了整篇文章,长呼了一口气,一股畅然之意涌上心头,仿佛酷热的夏天吃了个红果冰棍。
「伍老师,不仅引言写的痛快,就连后面正文的驳斥也有理有据,这次我看郭长义不好回应。」
「没错!」骆一合立刻接话,
「骂,他骂不过;辩,他又没这般扎实的理据。现在好了,骂也骂不过,辩也辩不过,真不知道他下一篇要是还想回应,能写出什麽来?」
查剑英笑道:「还敢回应麽?他已经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了,我怕下次伍老师再发文章,他可要自身难保喽!」
「要我说,这篇发在咱们《未名湖》上就好了。」刘振云说道。
查剑英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这怕是行不通。咱们文学社毕竟挂靠在学校,凡事都要受管束。你看这引言,字字锋芒,太过犀利了,真要递上去审核,十有八九是过不了的。」
「那....咱们主动去邀请伍老师再写一篇呢?」
骆一合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