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的云海,声音变得悠远了些。
“剑是凶器,武功是杀人技。但学武之人,若心中只有胜负与杀伐,那与山间的野兽何异?我武当祖师曾言,武学之道,首在修心。心正,则剑正。心有仁恕,则剑有分寸。”
这番话,像一记记钟磬,轻轻敲在周芷若的心头。
她自小在峨眉山长大,师父灭绝师太教导她的,永远是门派荣辱,永远是对魔教的刻骨仇恨。
她的世界,非黑即白,泾渭分明。
她从未想过,武功之后,竟还有这样一番道理。
“可……可若对敌人也心存仁恕,岂不是妇人之仁?”周芷若忍不住辩驳道,这几乎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那要看敌人是谁,又要看何为仁恕。”宋青书转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对那些滥杀无辜、作恶多端的匪徒,自然要以雷霆手段,这是惩恶。但对那些只因立场不同、或是受人蒙蔽的对手,若能以德服人,化干戈为玉帛,岂非比一味杀戮更好?这便是扬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锄强扶弱。”他缓缓说道,“但这‘锄’与‘扶’之间,存乎一心。若心中只有一把剑,那便只能看到敌人。若心中装着天下,装着百姓,才能看清是非曲直,才能真正明白,自己手中的剑,究竟该为何而挥。”
周芷若彻底怔住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仿佛被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外是她从未见过的广阔天地。
她看着眼前的宋青书,那张俊朗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明明年纪与自己相仿,可那份见识与胸襟,却比她见过的许多长辈还要深远。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大献殷勤的轻浮少年,也不是那个锋芒毕露、不可一世的武当第一。
他像一位真正的得道者,温润如玉,渊深似海。
“宋师兄……”周芷若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敬意,“你……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宋青书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觉得武功就是为了打败别人,为了争强好胜。”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小时候偷懒,不爱扎马步,觉得那是笨功夫。七师叔罚我对着一棵松树练拳,一练就是一个月。我当时满心不忿,每天都盼着那棵树被我打死。”
周芷若被他这孩子气的说法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让她那素来清冷的脸庞,瞬间生动了起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笑容,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宋青书毫不在意,继续道:“可是一个月后,我发现那棵松树依旧挺拔,反倒是我自己,拳头硬了,下盘稳了,心也静了。从那时起我才明白,练武,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