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虽未彻底消散,但归期渺茫。
还有无数陌生的、甚至无法完整辨认的名字,属于那些在爆炸中、在撞击里、在能量反噬下瞬间消逝的普通战士,他们来自不同的文明,却为了同一个目标,将生命永远留在了这片遥远的星空。
名单长如星河,仿佛没有尽头。每一个名字的浮现,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痛着在场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人群中开始传来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有人抬手用力抹去眼角不受控制的湿润,有人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林露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科研服,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她手中没有稿子,只是微微仰着头,凝视着那不断流淌的银色名字之河。
当“赵航”的名字浮现时,她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
当“宏宇”的名字流过时,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当那些光羽族如同羽翼般的名字出现时,她的肩膀难以自制地微微耸动。
她缓缓抬起手,仿佛想要触摸那些虚幻的光影,却又在触及前无力地垂下。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哽咽,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敲打在每一颗饱经创伤的心上。
她开始念诵那些名字。
不是按照顺序,也不是只念熟悉的。她似乎只是随着目光所及,随着心中涌起的影像,轻声地、一个一个地,念出那些曾经鲜活、如今却只存在于这名单和记忆中的称谓。
“赵航……”
“宏宇……”
“李振华……”
“克洛罗斯之拳……”
“艾尔莎……”
“光羽族,‘晨曦之翼’导航员,曦光……”
“星语者,第七观测舰,‘静默之耳’……”
“人类,‘守护者’号,b7区防护班组,王海……”
“巨石族,‘铁砧号’,左舷炮塔操控手,碎岩者……”
“无名者……陨落于Gamma-7区域的‘雨燕’飞行员……”
“无名者……随‘基石’号融于光中的工程师……”
她念得很慢,每一个名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的脸颊,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的痕迹。但她没有停下,也没有擦拭,只是固执地、一遍遍地,念着那些名字。
她的声音,成为了这肃穆大厅里唯一的旋律,一首由无数牺牲谱写的、无比悲怆的安魂曲。
随着她的念诵,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啜泣声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有人互相搀扶着,有人独自蹲下,将脸埋在臂弯里。这不是软弱,这是情感堤坝在长久紧绷后,终于崩溃的必然。这是对逝者最直接的哀悼,也是对这场胜利背后惨痛代价最无声的控诉。
军洛站在人群边缘,身姿依旧挺拔,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泛红的眼眶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周孜婷没有出现在大厅,但所有人都知道,舰长此刻一定在某个地方,独自承受着这份名单所带来的、最沉重的压力。
全息投影上的名字,依旧在无声地流淌,仿佛真的要汇成一条横贯星空的银色河流。
林露的声音渐渐嘶哑,但她依旧在念着,用这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对抗着遗忘,铭记着牺牲。
这些名字,或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或许在浩瀚的宇宙历史中微不足道。
但在此刻,在这艘承载着无数希望与伤痛的“守护者”号上,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这串长长的名单,就是**不朽**的。
它提醒着活着的人,他们为何而战,他们背负着什么,以及,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守护者”号中央大厅的悼念仪式所带来的沉重悲恸,尚未在舰内完全散去,那份失去核心成员的巨大空洞感,依旧如同冰冷的幽灵,徘徊在每一个角落。周孜婷将自己关在舰长休息室内,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