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啧啧……听说里面……蛇虫鼠蚁,酷刑加身……也不知那细皮嫩肉的崔修撰,能熬过几时?”
颜清秋浑身剧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痛苦,声音却强自镇定:“没藏大人……何必如此……”
“何必?”没藏呼月轻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此乃夏子乔的手笔,与我何干?不过……看着这些宋人自相残杀,狗咬狗……倒也是……有趣得紧!”她饮了一口酒,目光如毒蛇般缠绕着颜清秋,“怎么?心疼了?别忘了你的身份!野利真!别忘了……是谁让你在这汴京城立足!是谁……让你有机会……接近你的情郎!”
颜清秋脸色惨白如纸,贝齿紧咬下唇,再不敢多言一句。心中却如同刀绞!崔皓月……他此刻……正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苦!而这一切……她竟无能为力!甚至……连为他辩解一句……都不能!
皇城司探事司,签押房。
叶英台端坐案后,烛火将她的侧脸映照得如同冰雕。她面前摊开着几份卷宗,目光锐利如鹰。
“指挥!”一名心腹校尉快步而入,呈上一份厚厚的簿册,“查到了!《翰林院风雪晴雨档》载:‘庆历三年十二月初七,暴雪,酉时三刻止。库房丙字号书架因屋顶渗漏,遭雪水浸湿。’”
“好!”叶英台眼中精光一闪,“继续查!初七之后,丙字号书架书籍处理记录!”
“是!”校尉领命而去。
不多时,另一名校尉回报:“都头!查《翰林院典籍晾晒签押簿》!载:‘十二月初八,辰时至酉时,修撰崔?率书吏张全等三人,于东廊晾晒丙字号书架受潮典籍。’簿上有崔?及张全等人签押!”
“张全?”叶英台眉头微蹙,“就是那个……被告发崔?的书吏?”
“正是!”
“取当日晾晒书目名录!尤其是……《仁宗起居注》副本所在的那几卷书!”
“是!”
很快,名录取来。叶英台迅速翻阅,目光锁定在《地理志》卷三条目上。她沉吟片刻,冷声道:“去!立刻带人,搜查东廊晾晒处!尤其是……那日晾晒《地理志》的位置!仔细查找……有无特殊之物!比如……花瓣、草屑之类!”
“遵命!”
一个时辰后,校尉返回,手中捧着一个精巧的琉璃小盒,盒内赫然是一朵早已干枯、却依旧能辨出形态的……梅花!
“都头!在东廊第三根廊柱下缝隙中,发现此物!经花匠辨认,确为腊梅!”
叶英台看着那朵干枯的梅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铁证!崔?初八整日都在户外晾书!根本无暇在室内篡改《起居注》!
探事司地牢。
叶英台再次踏入那间阴冷的石室。崔?依旧靠坐在墙边,面色苍白,眼神却平静而锐利。
“叶指挥。”崔?微微颔首。
“崔修撰,”叶英台开门见山,“初八那日,你在东廊晾书?”
“是。”崔?点头,“丙字号书架受潮,下官率书吏晾晒整日,簿册有签押。”
“很好。”叶英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朵梅花……也是你故意留下的?”
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指挥明察秋毫。”
叶英台不再追问,转而道:“原来你早就有所防备,那行逆词……你如何看?”
崔?目光一凝:“金粟山纸,纹理独特,山尖皆朝上。指挥可命人取紫外石蜡(矿蜡)照射篡改页,新墨反光,旧墨沁入。再取强光透照纸背,篡改句处,因新墨重压旧纸,纤维必有梳状断裂!若纸张裁切有误,山尖倒置……便是铁证!”
叶英台眼中精光爆射!她深深看了崔?一眼:“好!崔皓月!你……果然心思缜密!”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步履如风!
翌日,紫宸殿。
叶英台手持数份铁证,当殿呈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