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听着陶承良这添油加醋、口沫横飞的描述,嘴角微微抽动。他太了解这位好友了,十句话里能有一分真就不错了。他不再理会陶承良的“说书”,径直起身,走到廊下书案旁,拿起一卷《战国策》,倚着廊柱,自顾自地翻阅起来。
“哎?皓月兄!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陶承良急了,连忙起身追过去,“你是没看见……呃,我也没看见……但听说!叶指挥使那身姿!那气魄!简直……”
如意端着新沏的茶和几碟精致小菜出来,正好看到陶承良围着崔?,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而崔?则一脸平静,目光专注地落在书卷上,仿佛身边嗡嗡作响的陶承良只是一只聒噪的蜜蜂。这滑稽的一幕,让如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陶承良闻声回头,看到如意掩嘴轻笑,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如意姑娘……你笑什么?”
如意抿嘴笑道:“没什么,只是……陶公子讲的故事,比瓦舍里的说书先生还要精彩呢。”
崔?闻言,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书卷之上。
与此同时,皇城司停尸房内,气氛却与护龙坊小院的轻松截然相反,笼罩在一片肃杀与凝重的疑云之中。
夜色深沉,皇城司校尉严密把守,火把猎猎,映照着幢幢人影。屋内,烛火通明。户部度支司员外郎赵德芳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铁床上,脖颈处那道致命的红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开封府尹包拯身着深绯官袍,面色沉凝如铁,在叶英台的陪同下,缓步踏入正堂。他身后,紧随着一名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的青年男子。此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直,唇线紧抿,透着一股沉稳刚毅之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着的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乌黑,隐有暗纹,虽未出鞘,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锋芒内敛的凛然之气!正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江湖人称“御猫”的——展昭(字雄飞)!
叶英台玄衣如墨,气息冷冽,对包拯拱手道:“府尹大人,尸体在此。”
包拯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赵德芳脖颈那道伤口上,眉头紧锁。
展昭上前一步,对包拯躬身一礼:“大人,卑职可否近前一观?”
“展护卫,请。”包拯沉声道。
展昭撩袍上前,动作沉稳利落。他并未急于触碰尸体,而是凝神屏息,目光如电,仔细审视着那道致命的红线。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皮肉,洞察筋骨纹理。片刻,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在距离伤口寸许处虚空轻拂,感受着那残留的、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锋锐的……剑气!
“好快的剑!”展昭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伤口平滑如镜,边缘齐整,深及颈骨,却巧妙地避开了主要血脉。死者……几乎是在瞬间毙命,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痛苦。”他抬起头,看向包拯和叶英台,“行凶之人,剑法之快、之准、之狠,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出手……干净利落,不留丝毫余地!”
包拯眼中精光一闪:“展护卫,依你之见,此等剑法,江湖中……有几人可为?”
展昭沉吟片刻,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叶英台,沉声道:“回禀大人,此等剑法,已非寻常江湖路数。其剑意精纯,锋芒内敛,一击必杀,讲究的是‘快、准、狠’三字真诀!出手无情,不留后路!江湖之中,能臻此境者……凤毛麟角!卑职……不敢妄言几人,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此人剑术造诣之高……绝不在卑职之下!”
叶英台闻言,心头微凛!她深知展昭武功深不可测,在御前侍卫中亦是顶尖高手,江湖上罕逢敌手!此人竟能与展昭比肩?!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她看向地上赵德芳的尸体,心中疑云更重!如此高手,为何要杀一个户部员外郎?是受雇于人?还是……另有隐情?
包拯面色更加凝重,追问道:“展护卫,可能看出……是否西夏人所为?”
展昭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