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掩护……此间关联,绝非巧合!且……琼玉阁血战当晚,刺杀展护卫、助没藏呼月脱身之冷箭,其手法……与夏相身边那位神秘持剑护卫极为相似!臣……恳请陛下明察!”叶英台声音清冷,字字千钧!
仁宗静静听着,面色无波,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上那方温润的玉镇纸。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复杂难明的光芒。震惊?愤怒?失望?忌惮?种种情绪交织翻涌。
他深知叶英台所言非虚。夏竦……这位他倚重多年的老臣,权柄日重,党羽遍布朝野,行事愈发跋扈!新政之败,青州之乱,边关粮草延误……桩桩件件,背后皆有夏党的影子!如今……竟敢勾结西夏?!引狼入室?!此等行径……已非结党营私!而是……通敌叛国!动摇国本!
然而……夏竦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堂!更掌控着枢密院!若无铁证,贸然动他……恐引发朝野震荡,甚至……逼其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西夏李元昊虎视眈眈,环庆路告急在即!此刻……内乱……绝不可生!
仁宗沉默良久,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终于,仁宗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叶卿……所言,朕……已知晓。”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叶英台,“然……夏竦……乃两朝元老,国之重臣!无凭无据,岂可妄加揣测?此事……干系重大!须……慎之又慎!”
叶英台心中一沉!她听出了官家话中的顾虑与……一丝无力!
“不过……”仁宗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帝王的威严,“西夏细作潜入汴京,图谋不轨!刺杀朝廷命官!扰乱京畿!此乃滔天大罪!绝不可姑息!叶英台!”
“臣在!”叶英台肃然应道。
“朕……擢升你为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赐‘提点皇城司公事’衔!掌‘铜符’!可凭此符,调动汴京各厢巡铺兵丁、水门司、城门司部分兵马!协同办案!”仁宗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着你……全权负责此案!彻查西夏细作!挖出所有同党!无论涉及何人!无论官居何职!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汴京……一个朗朗乾坤!”
“臣!领旨!谢主隆恩!”叶英台心中一震!随即涌起一股澎湃的热血与沉甸甸的责任!提点皇城司公事!掌铜符!可调动部分兵马!这……是前所未有的信任与权柄!更是……官家对夏党亮剑的决心!
“记住!”仁宗目光深邃,声音低沉,“朕……要的是……铁证如山!要的是……一击必杀!切莫……打草惊蛇!更莫……操之过急!”
“臣……明白!”叶英台深深一揖!她听懂了官家的弦外之音!夏竦……必须除!但……要稳!要准!要狠!要……一击毙命!
她双手接过内侍奉上的沉甸甸的铜符与升迁诏书,转身大步走出御书房。玄青色的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誓斩奸佞的凛然之气!
夜色深沉,汴京城上空,阴云密布。一场席卷朝野、关乎国运兴衰的惊天风暴,在仁宗皇帝的默许与叶英台升迁的诏令下,已然……悄然拉开序幕!护龙河水在黑暗中呜咽流淌,倒映着天边那轮被阴云遮蔽的残月,也倒映着这座煌煌帝都……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