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烈日初升,热浪已开始蒸腾。崔?一身戎装,在陈曙及几名营指挥使的陪同下,亲临城西军营校场。
“传令!全军集结!携带装备!半个时辰后,开拔至城北十里‘鹰嘴岩’!”崔?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命令一出,校场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现在集结?去鹰嘴岩?!”
“天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的刀……还在营房里呢!”
“我的弓弦……还没上油!”
“土丁那边……谁去通知?!”
军官们手忙脚乱,士卒们更是乱作一团!厢军士兵有的睡眼惺忪,衣甲不整;有的四处寻找兵器,乱撞一气;有的干脆躲在营房角落,装病不起!土丁那边更是混乱不堪,语言不通,号令难达,许多人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稀稀拉拉站满了人。厢军士兵迟到者过半,衣甲歪斜,兵器锈蚀,弓弦松弛,不少人热得直喘粗气。土丁队伍更是散乱无序,装备简陋,眼神茫然。汉军与土丁之间,泾渭分明,互相推诿指责。军官们面红耳赤,呵斥声、辩解声、抱怨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不堪入目!
陈曙脸色铁青,额头冷汗涔涔,试图解释:“通判大人……这……这天气酷热……士卒……难免懈怠……况且……仓促之间……”
崔?面无表情,目光如电,扫过这如同乌合之众般的队伍。他心中怒火翻腾,却强自压下。他抬手,止住陈曙的辩解。
“行军!”崔?声音冰冷!
队伍在混乱中勉强开拔。烈日当空,热浪滚滚。行军途中,掉队者、中暑者、抱怨者……比比皆是!队伍拖拖拉拉,如同一条垂死的长蛇,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蠕动。待抵达“鹰嘴岩”时,已近午时,烈日最毒!士卒们个个汗流浃背,瘫倒在地,如同烂泥!所谓的“实战演练”,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崔?独立于鹰嘴岩高处,俯瞰着山下瘫倒一片、狼狈不堪的士卒,面色沉凝如水。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返回军营,崔?并未训斥,而是立即下令:点卯!
结果……触目惊心!应到一千二百人,实到……不足八百!其中……老弱病残、滥竽充数者,竟占三成!
“传令!”崔?声音斩钉截铁,响彻校场,“凡年过五十、体弱多病、身有残疾、充数混饷者……即刻……黜退!清出军营!永不录用!”
命令一下,校场哗然!被点名的兵油子哭爹喊娘,试图求情。军官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陈曙脸色更加难看,却不敢阻拦。
寨兵们雷厉风行,将那些老弱病残、平日混吃等死的兵油子,尽数拖出队伍,剥去号衣,赶出军营!校场上,瞬间……清净了许多!
紧接着,崔?再次下令:“结余粮饷……即刻发放!全额!足额!不得克扣分毫!今日……便发!”
此言一出,校场瞬间安静!士卒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粮饷……竟能……按时足额发放?!这……简直是破天荒!
当沉甸甸的铜钱、足量的米粮,分发到每一个士卒手中时,校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通判大人万岁!”
“谢通判大人!”
“终于……拿到全饷了!”
士卒们捧着粮饷,热泪盈眶!他们被克扣、被盘剥太久了!这份迟来的公平,如同久旱甘霖,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沉寂已久的……希望之火!
崔?并未止步。他目光扫过剩下的士卒,朗声道:“今日演练……虽乱象丛生,然……亦有奋勇争先者!凡今日行军途中,未掉队、未抱怨、装备齐全者……赏钱一贯!表现尤为优异者……赏钱三贯!”
欢呼声再次响起!数十名在酷热中咬牙坚持、表现尚可的士卒,激动地出列领赏!他们挺直腰板,脸上洋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