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最终!
“阿力!”韦青蚨猛地一咬牙,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的颤抖,对身旁一名青年下令,“捡起来!”
她依旧紧握长弓,箭簇死死锁定崔?的背影!直到……那几道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她才缓缓放下弓箭,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一把抓过青年递来的瓷瓶,入手冰凉。她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逸散出来。她倒出一粒乌黑油亮的药丸,放在鼻尖仔细嗅闻,又用指甲刮下少许粉末,舌尖轻尝……动作熟练而警惕。她虽不通高深药理,但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自有辨别之法。药香纯正,入口微苦回甘,并无异样。但这……并不能完全打消她的疑虑!
“走!”韦青蚨不再犹豫,将瓷瓶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攥着一线生机!她带着幼弟和几名亲信,如同离弦之箭,向寨中疾奔而去!背影……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仓惶与……挣扎!
寨中竹楼内,气氛压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蜷缩在竹榻上,面色青紫,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哮鸣,仿佛随时会窒息!寨中略通草药的老人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
韦青蚨冲入屋内,看到祖母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她看着手中那小小的瓷瓶,眼中挣扎更甚!汉官的药……用?还是不用?
“阿姐!快救救阿婆!”幼弟的哭喊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韦青蚨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她不再犹豫!取出一粒药丸,亲自用温水化开,小心翼翼扶起祖母,一点点喂服下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息……都如同等待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死寂,只有老妪艰难的喘息声。突然!那令人心悸的哮鸣声……竟渐渐平缓下来!老妪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青紫的面色也缓缓褪去,呼吸……变得顺畅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致命的窒息感……已然消退!
“阿婆!阿婆!”幼弟惊喜地叫道。
韦青蚨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虚脱!她看着祖母安详下来的睡颜,又低头看着手中那小小的瓷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感激?不!她不愿承认!可那冰冷的敌意……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面,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缝隙!
“崔……?……”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这个汉官……他……似乎……真的……不一样?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崔?一行回到邕州府衙时,已是月上中天。他匆匆用过一碗清粥,便屏退左右,只留下那名被他一手提拔、主管仓场审计的亲信胥吏——张诚(字子实)。
书房内,烛火摇曳。崔?面色沉凝,眼中再无半分林间赠药时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子实,”崔?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日……不,即刻开始!以例行核查军资库、常平仓账目为名,调阅所有账册!”
张诚神色一凛,躬身道:“大人,此次核查……重点何在?”
崔?目光如电,一字一顿道:“重点……查与‘兵马监押陈曙’及其直辖‘如洪寨’相关的所有物资调拨、损耗记录!”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尤其是……矾(明矾)!盐!铜钱!此三物,无论账目上以何种名目入账——‘军需杂品’、‘修缮物料’、‘犒赏钱’……皆需……逐笔核对!查其来源!查其去向!查其损耗!查其……经手之人!”
“凡有疑点——数量不符、价格异常、损耗无据、经手人身份存疑……无论大小!一律……记录在案!单独呈报于我!”
“记住!”崔?目光直视张诚,“此事……绝密!除你我之外,不得让第三人知晓!尤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