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布置奢华。刚一坐定,石保衡脸上那副嚣张霸道的表情便瞬间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担忧,凑近红泠低声道:“红姐姐,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那崔皓月没对你用刑吧?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会让那白面书生抓住把柄?”他言语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慕与关切。
红泠慵懒地靠在软垫上,揉了揉依旧疼痛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石保衡一眼。这一眼,纵然她此刻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却依旧风情万种,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勾魂摄魄的魔力,看得石保衡心头一荡,几乎痴了。
“哼,大意了而已。”红泠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冷冽,“没想到那颜清秋竟有那般本事,更没想到崔皓月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辣果决。此人……心思之缜密,行事之沉稳,意志之坚定,确是我生平仅见。即便身处敌对,我亦不得不对他有几分……钦佩。”她说到最后,语气中竟真的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慨。
石保衡闻言,顿时醋意大发,撇嘴不屑道:“钦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罢了!仗着读了几本破书,得了官家的青眼,就真以为能在这南疆之地为所欲为了?红姐姐你看,今日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眼睁睁看着我们扬长而出?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红泠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起来:“保衡,你切莫小瞧了他。今日我们能脱身,全靠……‘上面’出手及时,以及你在军中的权势震慑。并非他崔皓月无能。此人韧性极强,智计百出,更兼有一股百折不挠的狠劲。经此一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反而会像被激怒的猎豹,更加警惕,更加执着地追查下去。日后,我们必须万分小心,行事要更加隐秘周全,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尤其是……绝不能暴露‘大先生’的存在!否则,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深深的忌惮。
石保衡见她如此郑重,虽心中仍有些不以为然,却也只好点头:“姐姐放心,我晓得轻重。”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轱辘声渐行渐远,载着阴谋与暧昧,消失在邕州城的街巷深处。
州衙大堂之上,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一室压抑的死寂。
崔?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孙伯谦、周文渊、赵算盘、阿岩等寥寥数名绝对核心的心腹。他坐在公案之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如同压在每个人心头的一块巨石:“诸位……今日之事,尔等都亲眼所见了吧?”
众人皆垂首,面色凝重,无人敢应声。
“物证……在州衙内部,戒备森严的证物房内,不翼而飞。”崔?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铁,“石保衡……恰在此时出现,强行要人。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痛心与不容置疑的决断:“答案只有一个——我们之中,出了内鬼!”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孙伯谦、周文渊等人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怀疑的委屈与惶恐!
“大人!这……”孙伯谦急声道。
崔?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理智:“非是崔某不信诸位。然则,能对州衙布局、守卫换防、证物存放了如指掌,并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其中盗走关键物证者,绝非外贼所能为!必是内应所为!此人,或许此刻,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他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看到的是忠诚、是惊愕、是愤怒,暂时并未发现心虚与闪躲。他心中稍安,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此事,关乎邕州安危,关乎我等生死,更关乎正义能否伸张!”崔?沉声道,“内鬼不除,我等如同盲人夜行,步步惊心,所有努力皆可能付诸东流!”
他站起身,开始下达指令,条理清晰,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孙先生,你立刻秘密清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