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日削。更听闻,那位红泠老板娘险些将其与将军过往账目呈于堂上?若非天意,将军如今安能在此饮酒高卧?只怕早已身陷囹圄,等候朝廷发落了吧?”
他顿了顿,看着石保衡骤然变得难看无比的脸色,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那崔?声望日隆,汉僮归心,更得宋廷支持。其麾下邕江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俨然已成嫡系。而将军麾下禁军,空有虚名,却粮饷受限,动辄得咎,长此以往,恐将为鱼肉矣。我大越陛下,素知将军乃将门虎子,雄踞南疆,如今却被一介贬官书生压得抬不起头,实为将军扼腕叹息啊。”
这番话,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石保衡的心底,将他所有的不甘、怨愤、恐惧与嫉妒,彻底引爆!他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对方对他处境的了如指掌,更让他感到一种赤裸裸的、无所遁形的恐惧与羞辱!
“你……你到底是何人?!”石保衡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
黑衣人缓缓站起身,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坦然道:“我乃大越国王李佛玛陛下特使。陛下惜才,不忍见将军明珠蒙尘,更为将军处境不平。故特遣某前来,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共除……心腹大患!”
“交趾?!李佛玛?!”石保衡大惊失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剑尖重新指向对方,厉声道:“你们……你们竟敢潜入邕州,欲行蛊惑之事!想让本将军通敌叛国?简直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立刻给我滚!否则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他声色俱厉,然而那闪烁的眼神、微微颤抖的剑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剧烈挣扎与恐惧。
黑衣人对他的反应仿佛早已预料,并不惊慌,反而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将军何必自欺欺人?通敌叛国?此言差矣。将军与崔?,同朝为官,然其视将军如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其所行所为,何尝不是断将军生路,逼将军于死地?我大越陛下,不过是给将军提供一条生路,一个……夺回尊严与权柄的机会罢了。”
他上前一步,无视那柄指向自己的长剑,声音压低,充满了蛊惑的力量:“将军乃聪明人,当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难道将军甘愿一辈子被那黄口小儿踩在脚下,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今,‘大先生’蛰伏,侬智高败逃,崔?气焰正盛,将军若再犹豫,只怕……悔之晚矣!”
“生路……机会……”石保衡喃喃自语,黑衣人的话语如同魔咒,不断侵蚀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忠诚与底线。他脑海中闪过崔?那双清冷锐利的眼睛,闪过自己日益窘迫的处境和部下们不满的抱怨……巨大的恐惧与不甘,最终压倒了理智与忠义。
他眼中挣扎之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与贪婪。他死死盯着黑衣人,声音干涩地问道:“你们……想要我如何合作?”
黑衣人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锐光,语气却依旧平稳:“很简单。现已入冬,距宋人新春佳节尚有数月。在此期间,我大越会暗中提供充足金银,助将军以整顿军备、招募勇士为名,暗中扩充实力,培植绝对忠于将军的死士。切记,务必隐秘,绝不可让崔?及其耳目察觉分毫。”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低语:“待到来年春节,万家团圆,守备松懈之时。我大越精锐将会秘密潜行至邕州城外。届时,将军只需暗中打开城门,或于城内制造混乱,接应我军入城。你我里应外合,以雷霆之势,直取州衙,斩杀崔?及其党羽!只要除掉此人,邕州群龙无首,必陷混乱,将军便可趁机掌控全局!”
石保衡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恐惧交织的光芒:“你们……果真入城后,只杀崔??不会劫掠城池,涂炭生灵?”
黑衣人郑重颔首:“将军放心!我大越陛下志在天下,岂会贪图一城一池之微利?此行唯一目标,便是拔除崔?这颗钉子,为将军,亦为我大越,扫清障碍!事成之后,我军即刻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