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上奏朝廷,为将军及麾下将士请功!”
此言一出,石保衡心中狂喜,脸上却故作谦逊,连声道:“此乃末将份内之事!保境安民,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崔?又转向蒙力,语气平和:“蒙统领闻警即动,驰援亦速,辛苦了。邕江军护卫城外,责任重大,不可稍有懈怠。”虽未深责,却也未如褒奖石保衡那般热情。
蒙力心中虽有不甘与疑虑,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此刻,在崔?心中,对石保衡近日大肆募兵之举的疑虑,确已消散大半。观此一战,石保衡虽有其缺陷,然勇武可用,其募兵增强禁军,看来确是为了应对边境不靖、护卫邕州,即便存有私心如扩充实力与邕江军争功,其大节似乎无亏。至少,与那虚无缥缈、险恶莫测的“通敌”猜想,相去甚远。他暗自思忖,或许自己先前对此人,确是有些多虑了。
简单处理完战场事宜,安抚了受惊百姓,已是凌晨时分。崔?吩咐孙伯谦、周文渊等人善后,便与颜清秋在一众护卫下,返回州衙小院。
途中,寒风拂面,崔?沉默不语,似在沉思。
颜清秋策马靠近些许,轻声问道:“皓月,可是觉得此事……仍有不妥?”
崔?微微摇头,叹道:“石保衡虽粗鄙贪功,然今夜之战,斩获确凿,应对亦算得当。或许……是我对其偏见太深了。边将能战,总非坏事。”话虽如此,他眉宇间那缕若有若无的疑虑,却并未彻底散去,只是暂时被眼前的“事实”所压制。
颜清秋眸光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无论如何,皓月还需多加小心。”
回到小院,天色已微明。折腾了半夜,二人皆无睡意。崔?坐在书案前,提笔准备撰写报功奏章,脑海中却不时闪过蒙力那句“来得蹊跷,去得突兀”,以及那些黑衣“匪徒”过于“配合”的败退……他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念头驱散,告诫自己不可因私废公,寒了将士之心。
然而,他绝不会想到,这场看似圆满的“大胜”,这场成功打消他疑虑的“功绩”,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演给他看的滔天骗局。那数十具冰冷的尸首,那被缴获的“战利品”,乃至石保衡那“忠勇”的表现,皆是敌人投下的、迷惑他双眼的香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