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清亮如星的翩翩少年郎,与她月下起誓,许下“非卿不娶”的诺言……
“碧荷,你不懂……”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有些心意,一旦许了,便是金山银海、王侯将相,也换不走了……”她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滑落。绝食,是她对抗这冰冷命运与严酷家规,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挣扎。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邕州,虽无北地严寒,却也进入了湿冷的冬季。州衙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驱散着空气中的寒意。
通判崔?端坐公案之后,眉宇间虽有一丝连日操劳的疲惫,目光却依旧锐利清明。昨夜城南“匪患”虽已平息,石保衡亦获褒奖,然他心中那根弦却并未真正放松。
“蒙力。”他沉声唤道。
“末将在!”一身戎装的邕江军都统领蒙力应声上前。
“昨夜之事,虽告一段落,然交趾贼心不死,不可不防。”崔?指尖敲击着案上地图,“即日起,加派邕江军巡逻斥候,尤其夜间,对边境一线、各隐秘水道、山间小径,严加巡查,密度加倍!绝不可再给宵小可乘之机!若有异动,烽火为号,即刻驰援!”
“末将遵命!”蒙力抱拳领命,声音铿锵。他对石保衡的“大功”始终心存疑虑,对此命令自是万分赞同。
处理完军务,崔?又铺开纸张,亲自提笔,书写数封密信。信是发给广南西路各州府知州、通判及沿边巡检使的。信中,他详细说明了近日交趾疑似小股部队越境滋扰之事,提请各路同僚务必提高警惕,加强边境守备,互通消息,以防李朝声东击西,另辟蹊径侵扰他处。其虑事之周详,防患于未然之心思,尽显无遗。
公务稍歇,他并未休息,旋即又投身于民生庶务。时近岁末,保障百姓安然过冬乃头等大事。他仔细核查州府常平仓、义仓的储粮数目,计算发放赈济粮的额度与流程,确保无人冻馁。又批阅了大量关于兴修水利、加固堤防的文书,为来年春耕做准备。
午后,他又特意召来了武勒州峒主之女韦青蚨。糖寮计划乃是他促进汉僮融合、发展地方经济的重要一环,如今已初见成效。
书房内,炭火噼啪。崔?与韦青蚨隔案对坐,案上摊开着糖寮的账目与规划图。
“青蚨姑娘,近日糖寮运作可还顺利?僮寨乡亲们参与制糖,收入可还满意?”崔?语气温和,指着账本上一处数据,“我看此处出货量与预计略有出入,可是运输环节有所滞碍?”
韦青蚨今日换上了一套僮家节日时才穿的靛蓝绣花衣裙,更衬得她明艳照人,英气勃勃。她仔细看着崔?所指之处,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回大人,运输确有一处瓶颈,因雨季冲毁了一段山路,骡马难行,已组织峒丁抢修,三日内应可畅通。至于收入,乡亲们皆感念大人恩德,往年冬日只能狩猎或闲赋,如今有了糖寮活计,家家户户皆多了份丰厚进项,足以添置新衣,储备年货,皆欢喜得很。”
她汇报时,目光偶尔掠过崔?清俊而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因操劳而微蹙的眉头,听着他那些精到且切实可行的建议:如改进榨汁工具、开辟新的销售渠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钦佩于他的才华与务实,折服于他的胸怀与远见,更……为他与身边那位颜姑娘之间那种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与深情,而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黯然与失落。但这丝情绪很快被她压下,脸上依旧保持着爽朗干练的笑容,专注地商讨着正事。
临江仙顶楼,红泠慵懒地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金簪,听着心腹侍女低声禀报着昨夜城南的“战事”以及石保衡今日如何风光、如何受崔?褒奖的细节。
她那妩媚动人的脸上,初时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听着听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却微微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化为一种洞悉一切的冷笑与深深的玩味。
“哦?石保衡……竟有如此急智与魄力?能如此迅速地平定一场‘交趾精锐’的夜袭?还能阵斩数十,击伤匪首?”她红唇轻启,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