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健康的红晕,更衬得那双明亮的大眼炯炯有神。
“青蚨见过大人。”她抱拳行礼,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急切。
“青蚨姑娘不必多礼,看座。”崔?示意她坐下,周安奉上热茶,“何事如此匆忙?”
韦青蚨接过茶碗,并未饮用,而是直接开口道:“大人,昨夜子时前后,我安排在临江仙外围监视的兄弟,发现有一黑衣人自楼中潜出,轻功极高,身形如电,直奔州衙方向而来!我那兄弟全力追踪,然对方身法诡异,对城中巷道极为熟悉,转过几个街角后,便……便跟丢了。”她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与不甘。
崔?闻言,心中猛地一动!昨夜子时?黑衣人?临江仙?州衙方向?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几乎瞬间便与昨夜那神秘送信人对上了号!
是红泠!
难道是她?!
这个结论,让崔?感到极大的意外与深深的困惑。红泠与石保衡关系匪浅,石保衡更是冒险从大牢中将她救出,他们理应同气连枝,为何红泠要暗中向自己揭发石保衡?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动机?是内讧?是苦肉计?还是……红泠另有图谋,甚至其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势力?
一时间,各种可能性在崔?脑中飞速闪过,却难以理清头绪。他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浑然未觉韦青蚨正悄悄地、带着几分好奇与不易察觉的欣赏,注视着他沉思时那专注而清俊的侧脸。
就在书房内陷入短暂寂静之时,书斋与内室相连的珠帘被轻轻挑起,颜清秋端着一盏新沏的、香气氤氲的雀舌茶,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外罩一件浅碧色比甲,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绾起,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她步履轻盈,几乎无声,直到将茶盏轻轻放在崔?手边,柔声道:“皓月,议事辛苦,用些新茶。”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她的出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书房内那略显凝滞的气氛。然而,她那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正望着崔?出神的韦青蚨,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如同秋水微澜般的涟漪。
韦青蚨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和声音惊动,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慌忙站起身,有些局促地行礼:“颜……颜姑娘。”
颜清秋浅浅一笑,笑容温婉得体,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宣示主权般的距离感:“青蚨姑娘不必多礼。可是糖寮那边有何要事?”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崔?身侧稍后的位置,姿态亲昵而不逾矩。
韦青蚨感受到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目光,心中没来由地一紧,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撞破,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将方才对崔?所言又简要重复了一遍。
崔?这才从沉思中完全回过神来,并未察觉二女之间这微妙的气场变化。他接过颜清秋递来的茶,呷了一口,对韦青蚨道:“青蚨姑娘提供的消息极为重要,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测。此事暂且按下,你令手下兄弟继续严密监视临江仙,但切记,只可远观,不可近前,更不可与之发生冲突,以免打草惊蛇。一切,待蒙力那边的消息再说。”
“是!青蚨明白!”韦青蚨如蒙大赦,连忙应下,不敢再多做停留,躬身道:“若大人无其他吩咐,青蚨便先告退了。”
“去吧,辛苦你了。”崔?温和地点点头。
韦青蚨再次行礼,又对颜清秋微微颔首,便快步退出了书斋,背影竟带着几分仓促之意。
待韦青蚨离去,书斋内只剩下崔?与颜清秋二人。颜清秋走到崔?身边,看着他眉宇间仍未散去的忧色,轻声问道:“皓月,可是为石保衡与红泠之事烦心?”
崔?放下茶盏,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他将其拢入掌心暖着,叹道:“是啊。此事扑朔迷离,敌友难辨。石保衡若真有异动,便是心腹大患;红泠此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