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文字,明道理,通情谊”,促进汉僮融合,从根本上消弭隔阂。韦青蚨对此举极力支持,亲自出面协调各峒,使得官塾得以顺利推行。
政务繁忙之余,崔?亦非铁石之人。他与沈文漪的关系,在每日的细心关怀与沈文漪伤势渐愈中,悄然回暖。春日晴好时,他会抽空陪她在州衙后园散步,或乘马车至城郊踏青。二人虽不似昔日汴京般亲密无间,但隔阂渐消,相处日渐自然。沈文漪脸上重现笑容,少女心性复萌,偶尔也会与崔?谈论诗词或邕州风物,气氛融洽。碧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而临江仙,依旧是崔?时常踏足之地。有时是公务之余小憩,更多时候,是借饮酒之名,行探望之实。颜清秋自回到临江仙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大多时间待在顶楼,抚琴作画,或与红泠对弈品茗,很少下楼。崔?每次到来,红泠总会第一时间迎上,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在他身上流转,语带双关地娇笑道:
“哎呦呦!瞧瞧这是谁来了?现在可不能叫通判大人了,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崔知州’、‘崔大人才是’!怎么?我们崔大人日理万机,还有空光临我这小店?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崔?每每被她调侃得有些窘迫,却也只能无奈一笑,拱手道:“红泠老板说笑了,崔某只是……公务烦劳,来此偷闲片刻。”
“偷闲?”红泠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瞥向楼梯方向,“只怕是‘闲’心另有所系吧?放心,你那‘闲心’在楼上好着呢,刚还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清雅得很,就是……有点冷。”她总是这般,既点破他的心思,又留有余地,让他进退两难。
崔?通常会要一壶酒,几样小菜,在楼下雅座独酌片刻,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通往顶楼的楼梯。偶尔,能听到楼上传来隐约的琴声,或颜清秋与红泠的低语轻笑,他的心便会莫名地安定下来。有时,颜清秋也会下楼,与他见上一面,但多是淡淡问候几句,便借口离去,那份疏离感,让崔?心中怅然若失。情之一字,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日,崔?正在州衙与孙伯谦、周文渊商议官塾教材编纂之事,忽有衙役疾步来报:“启禀大人!城外探马来报,有一队人马,约七八骑,正沿着官道朝邕州疾驰而来!看装束……似是皇城司的缇骑!”
崔?心中一动,放下手中文书,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可知为首者何人?”
衙役回道:“探马回报,为首者是一女子,身着皇城司玄色劲装,腰悬雁翎刀,披着同色披风,虽风尘仆仆,但气势……极为冷冽逼人!后面跟着六骑,皆身手矫健,目光如电!”
“叶英台!”崔?几乎瞬间断定!他立刻起身,对孙、周二人道:“伯谦、文渊,随我出城迎接巡边使叶大人!”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备好仪仗,随崔?出州衙,上马直奔南门。
刚至城门,便见远处官道之上,烟尘渐起。七八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烟尘,疾驰而来!为首一骑,通体玄黑,马上骑士身姿挺拔,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与久经沙场的凌厉,已让城门口守军心生凛然!
蹄声如雷,转瞬即至!为首骑士猛地一勒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稳稳停在城门前数丈之外。披风猎猎作响,尘埃落定,露出马上之人的真容。
正是叶英台!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皇城司指挥使服制,玄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姿,腰间那柄造型古朴的雁翎刀,散发着冰冷的寒芒。脸上虽蒙着轻尘,却难掩其清丽绝俗的容颜,眉如远山,目似寒星,挺直的鼻梁下,唇线紧抿,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英气与冷冽。长途奔波的疲惫,丝毫未能削减她那份特有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锐利气质。她目光扫过城门,最后定格在迎上前来的崔?身上,冰冷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身后六名骑士,亦同时勒马,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如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显然皆是百里挑一的皇城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