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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王子岳站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件证物:那截烧焦的“安宁号”竹签,暗道口取得的脚印拓片,以及那枚“黎”字腰牌。他将托盘呈上公案,面向众人,声音冷冽如冰:“李将军,崔大人,诸位同僚。下官奉命核查火场,发现数处疑点。其一,库房后方发现隐秘暗道,可通码头,显非一日之功;其二,火场遗留此物,”他指向那竹签,“刻有‘安宁’字样;其三,火灾前三日,曾有大宗军粮经‘安宁号’之手转运出库,记录存疑。”
他目光转向李天瑞,语气锐利:“李将军,您掌军需调配,请问对此‘安宁号’参与军粮转运一事,是否知情?对此竹签出现在火场,又作何解释?”
堂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天瑞身上!
李天瑞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万万没想到王子岳竟能查到如此细节!他强自镇定,冷哼一声:“王子岳!你休要血口喷人!‘安宁号’乃合法商号,参与军需转运乃常事,有何可疑?至于这竹签,商贾之物,随处可见,怎能作为凭证?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办案需讲实证,岂能凭此臆测?”
“是否是栽赃陷害,尚需深入调查。”王子岳毫不退缩,“然则,诸多巧合汇聚一处,便不再是巧合。下官恳请崔大人,彻查‘安宁号’所有与军府往来账目,并严查火灾前后所有相关人员行踪!”
堂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李天瑞面色铁青,握紧了拳头。
崔?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他缓缓拿起那枚竹签,目光扫过李天瑞,又扫过堂下神色各异的官员,最后定格在王子岳身上,语气沉稳而有力:“子岳所言,不无道理。然此事关系重大,牵涉甚广,不可不察,亦不可不慎。凭证在天,不在言;是非曲直,终有水落石出之日。在未得确凿证据之前,妄加揣测,徒乱人心。”
他顿了顿,宣布道:“军库失火一案,由本州亲自主持,王子岳通判协理,继续深入调查。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均不得妄议,更不得借此生事,扰乱邕州安定!至于善后事宜,由孙通判即刻统筹,清点损失,拟章上报朝廷,并着手重建军库。李将军,”他看向李天瑞,“禁军需加强戒备,协助调查,并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崔?此举,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暂时压下了李天瑞的攻势,为深入调查赢得了时间,也避免了事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失控。他深知,对手既然敢放火,必然留有后手,贸然撕破脸,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会后,崔?独留王子岳,在二堂后书房密谈。
崔?看着王子岳依旧愤懑不平的神情,叹了口气,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子岳,今日堂上,委屈你了。”
王子岳接过茶,并未饮用,沉声道:“下官不觉得委屈,只觉愤慨!证据已然指向李天瑞与那‘安宁号’,大人为何不当场拿下审问?岂非纵虎归山?”
崔?摇头苦笑:“子岳,你性子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此乃优点,亦是缺点。你想过没有,李天瑞为何敢如此嚣张?他背后站着谁?那‘安宁号’盘根错节,又与本地豪族勾连,岂是轻易能动得了的?我们手中证据,看似指向明确,实则皆为间接旁证,李天瑞完全可以推脱干净。若此时强行拿人,非但难以定罪,反而会打草惊蛇,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甚至反咬一口,届时我们更被动。律不可乱,亦不可急。若太直,易折。此事需从长计议,耐心等待更确凿的证据,或者……等待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马脚。”
王子岳眉头紧锁:“难道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那黎氏掌管邕州半数民生命脉,便可无法无天?”
“非是任由,而是策略。”崔?目光深邃,“扳倒大树,需先断其根须,剪其枝叶,待其孤立无援,再伐其主干,方能事半功倍。贸然撼动主干,反受其害。子岳,你要记住,在这南疆之地,有时……退一步,是为了进两步。”
王子岳沉默良久,虽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