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若在此动武,便是公然对抗朝廷,形同造反!正中奸人下怀!届时邕州大乱,生灵涂炭,交趾虎视眈眈,必然趁虚而入!我崔?个人生死事小,邕州万千百姓安危事大!我等岂能因一时之愤,而成为千古罪人?!”
他目光又转向匆匆赶来的王子岳、蒙力等人,语气凝重:“子岳!蒙力!阿岩!还有诸位同僚!崔某拜托你们!务必稳住局势!青蚨,约束好族人,守好村寨,保境安民!子岳,稳住州衙,维持秩序,勿使奸人有机可乘!蒙力,邕江军乃国之干城,当以边防为重,没有我的亲笔手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如同宣誓,传遍整个街口:“崔某行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对得起黎民百姓!些许诬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朝廷自有公论,天道自有轮回!尔等若信我崔?,便请遵我之言,以邕州大局为重!切莫因我一人,而坏了国家边防、百姓安宁之大局!”
一番话,掷地有声,大义凛然!原本群情激愤的僮人勇士们,面面相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韦靑蚨看着崔?那清澈、坦荡而又充满决绝的眼神,贝齿紧咬下唇,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缓缓放下了弓箭,泣不成声。王子岳、蒙力等人亦是虎目含泪,心中五味杂陈,既感佩崔?的胸襟与担当,又为其遭遇感到无比的悲愤与无奈!
萧山看着这一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虽恨,却也被崔?这番气度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崔?见众人情绪稍稳,对萧山淡淡道:“萧特使,走吧。”说罢,他主动走向囚车,步伐从容,仿佛不是去往阴森的大牢,而是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
夕阳的余晖,将他戴着木枷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顶天立地。韦靑蚨、王子岳等人望着他消失在州衙大牢方向的身影,久久伫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