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名护院从廊下冲进来,堵住了正厅出口。
顾言洲想站起来,刚动一下,就被拦住。
“世子爷。”书诗语气平静,“夫人没说让您走之前能乱动。”
顾言洲喘着气,死死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帘。
诗画还在低头写字。
“四月三日,收苏家银三百两,用于城西驿馆宴请北戎使团随从……”她一边写一边念,“理由:为苏姑娘铺路入靖王府西院。”
写完,她吹了吹墨,抬头问:“贴几张?”
沈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十张。大门、角门、后巷、马厩,全贴满。”
诗画应了声“是”,卷起纸就要走。
顾言洲突然大声喊:“沈悦!你别太过分!”
内室没动静。
他又喊:“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个被退亲的女人!谁会要你?”
沈悦掀开帘子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小瓷瓶。
她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言洲眯眼。
“夜交藤加半夏粉。”她淡淡道,“前两天我娘屋里那碗安神汤里,就有这个。”
她把瓶子扔在案上:“你派人下的吧?想让我疯,想让我失仪,好让你顺理成章休我?”
顾言洲脸色变了:“我没有……”
“有没有不重要。”沈悦打断,“重要的是,我现在没疯,也没倒下。反而你——”
她指着他鼻子:“连跪都跪得这么难看。”
她转身坐下,翘起腿:“诗画,贴完告示,去趟济仁堂,把苏家最近三个月买的寒药清单也抄一份,挂旁边。”
诗画点头:“要不要加一句‘此药与侯夫人病症相符’?”
“加。”沈悦笑,“最好让侯夫人自己来看一眼。”
顾言洲浑身发抖,猛地扑向门口:“放开我!我要见父亲!我要——”
护院一横臂,直接把他顶了回去。
“世子爷。”书诗语气不变,“您现在是嫌犯,不得擅自离厅。”
“嫌犯?”顾言洲瞪眼,“谁定的?”
“我。”沈悦端起茶,吹了口气,“我家的东西被偷,人被下药,证据齐全。你说是谁定的?”
她喝了一口,放下杯:“等左相府正式递状子,你就不是嫌犯了。”
她看着他:“是被告。”
顾言洲嘴唇哆嗦,突然笑了:“好,好!沈悦,你狠!可你别忘了,婚书上写着我是你夫君!你斗得过我,也洗不掉这个名声!”
沈悦懒洋洋靠回去:“名声?”
她嗤笑一声:“我吃得好,睡得香,嫁妆追回来八成,你还跪在这儿求我原谅——你说,到底是谁名声坏了?”
顾言洲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脸涨成猪肝色。
他想骂,又不敢骂;想走,又走不了。
厅里静了几息。
沈悦忽然问:“对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想去苏婉柔那儿?”
顾言洲一僵。
“门房说你半夜摸黑出门,穿灰袍,戴斗笠。”她歪头,“结果她那边灯都没亮,你蹲墙根等到三更才回来?”
顾言洲瞳孔一缩:“你……你怎么知道?”
沈悦笑了:“她不要你了。”
她慢悠悠地说:“你没了利用价值,还惹出这么大祸。苏家现在恨不得把你踹出去,还能留你进门?”
顾言洲猛地摇头:“不可能!她答应过我——”
“她答应你什么?”沈悦打断,“帮你娶我?帮你夺嫁妆?帮你当上侯爷?”
她冷笑:“可你现在,连我一个丫鬟都打不过。”
她挥手:“诗画,去账房把剩下那六项嫁妆的清单也抄了,贴在告示
“是。”诗画应声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