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前,小鱼修炼几年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现在的样子,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已经有武者的气息了,虽然有些弱,这样的奇迹也确实让人怀疑,他身为村长,要以身作则。
武小鱼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指责的浪潮,武浪父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算计,还有父亲武震天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猜疑……他心中一片冰寒,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疲惫。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那带着血腥和腐朽味道的空气沉入肺腑。他向前一步,这一步不大,却像有千钧之力,瞬间将嘈杂的声浪压下去几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说完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清冷,却清晰地穿透了喧哗,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径直走到那件染血的破褂子前,无视武虎挑衅的目光和武浪审视的眼神,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那几处被黑色粘液腐蚀的裂口边缘。
“武虎长老说我引祸,”武小鱼抬起头,目光扫过武浪,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我倒要问一句。若我真与这邪祟有关,或是我引来的,我此刻最该做什么?是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还是……”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剑锋,直刺人心,“像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触碰这所谓的‘秽物’,仔细查看?”
他伸出手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向布料边缘一处残留的黑色粘液。那粘稠的东西立刻如同活物般吸附上来,发出极其轻微的“滋”声,一股微弱的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腾起。武小鱼眉头都没皱一下,指尖灵力微吐,一抹极其黯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土黄色微光一闪而逝,瞬间将那点粘液震落。
“看到了?”他举起那根手指,指尖皮肤完好无损,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灼痕,“这粘液腐蚀性极强,但更诡异的是其中蕴含的某种阴寒死气,绝非寻常精怪所能拥有。影蛭?传说里是有。但传说里影蛭的秽物,是纯粹的黑暗腐蚀之力,何曾有这种如跗骨之蛆的阴寒死气?” 他的声音不高,却条理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那些叫嚣着“影蛭”的老人一时语塞。
“再者,”武小鱼站起身,目光如寒星,扫过武浪、武虎,最后落在武震天阴晴不定的脸上,“三位叔伯生死未卜,只凭一件染血的破衣和一点黑乎乎的东西,就断定他们死了?就断定是我害的?青山村的汉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连进山找人的胆气都没了,只会在这里对着自己人喊打喊杀?”
他上前一步,距离武震天只有一臂之遥,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村长。我武小鱼,请命进山,寻找大山叔、武猛叔、武石头叔的下落!活要见人,死…也要把他们的尸骨带回来!我若能找到他们,无论生死,至少证明此事非我所为,更非我所引!若我找不到,或者…我也折在里面,那到时,任凭处置!”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只有山风穿过村口老槐树的枝叶,发出呜呜的悲鸣。武小鱼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上。他主动请缨,要踏入那刚刚吞噬了三个顶尖猎户的恐怖山林!这需要何等的胆魄?或者说,若他真心中有鬼,又怎会主动去送死?
武震天心头剧震,目光复杂地看着武小鱼,怎么感觉他变得自己不认识了一样,这还是自己那个令人失望的儿子吗?眼前这个挺拔如青松的年轻人。武小鱼的眼神坦荡而坚定,没有一丝闪躲。那眼神像一面镜子,照得武震天心底那点阴暗猜忌,显得格外卑劣。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那叹息里饱含着无力、痛苦和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
“……好。”武震天重重地吐出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去。今天天气已晚,明早你带上家伙,万事小心。”无震天把自己腰间的一把铁剑递给了武小鱼。
“不行!”武虎立刻跳了出来,满脸涨红,“爹!你看,村长这是想让武小鱼逃跑!他这是想跑!或者…或者进山去销毁证据!不能让他走!”
武浪也沉声道:“震天,三思!此举太过冒险,若他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