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到敌军后阵,听见动静立刻调头。
“回来!”陈虎大喊,“别管了!让他们烧!咱们赢了!”
叶天寒充耳不闻,反身冲向火场。
火焰已经吞没了三辆粮车,热浪扑面而来。他脱下外袍浸水裹在头上,一头扎进火堆。
火星溅在脸上,烫出一个个小泡。他一脚踹翻倾倒的油桶,用铠甲压住还在冒烟的草料堆,又抡刀砍断拴马绳,放走受惊的驮马。
一辆燃着的车正往主仓滚去,他扑上去用肩膀死死顶住轮轴,双脚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沟。
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嘴角却翘着。
“老子的粮,你也敢烧?”他咬牙道。
陈虎赶过来时,火势已被控制。七成存粮保住,只剩边缘几辆烧成焦炭。
他一把拽起叶天寒:“你不要命了?!”
叶天寒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黑痰。“命重要,粮更重要。”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撞,差一点就把你脑袋撞碎?”
“我知道。”叶天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但我活着,粮也活着。”
陈虎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抬手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陈虎声音发哑,“可……可老子服了。”
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有些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动作。风吹过焦土,卷起灰烬和断箭。
叶天寒靠在一辆烧塌的粮车旁,慢慢滑坐在地。全身像被拆开又重组过一遍,每块肌肉都在抽痛。肩背火辣辣地烧着,那是被火焰燎过的痕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全是茧,指缝里夹着血泥,指甲边缘裂了口。
裂天刀插在身旁,刃口卷了三处,刀身糊满脑浆和碎骨。他伸手摸了摸,刀身还带着余温。
远处传来收兵的号角。
陈虎蹲下来,递过水囊。“喝点。”
他摇摇头。“一会儿再喝。”
“你刚才那一冲,我都以为你要死在那儿了。”
“我也以为。”叶天寒笑了笑,“但没死成。”
“你知道为啥没死吗?”
“因为我比他们狠。”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
陈虎盯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了。
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只会在夜里练刀的火长。也不是当初背着自己爬出战壕的伙夫。
现在的叶天寒,眼里有种东西不一样了。
以前是压抑的火,现在是烧尽一切的野焰。
“你说你要先守北境。”陈虎低声说,“可刚才你冲出去的时候,根本不是为了守。”
叶天寒没答。
他知道陈虎说得对。
那一刻他确实忘了命令,忘了职责,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他只知道——该杀人了。
十年死牢,市井挣扎,父母惨死,兄弟战亡……所有憋着的、忍着的、压着的东西,全在那一刀一刀中炸了出来。
他杀得痛快。
他杀得高兴。
这不是复仇,但这比复仇更解恨。
“你以后会带兵。”陈虎说,“不止一火,不止一营。”
叶天寒望着天。
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
“我不想带多少人。”他说。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他们怕我。”他转过头,笑了,“就像刚才那些蛮骑一样,看见我就掉头跑。”
陈虎愣住,随即苦笑:“你早做到了。”
号角又响了一声,催促归营。
陈虎站起来,伸出手:“走吧,别坐太久,血凝住了不好动。”
叶天寒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