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挂着。
夜里巡营,他特意绕到伙夫营外。锅还在烧,火未熄,几个新卒围坐着分食,一边啃骨头一边低声说话,笑声不断。
他停下脚步,听着。
“你说御史真要撤了火长?”
“撤?他要敢来,咱就把这锅汤端给他喝一碗。”
“听说京官最爱讲规矩,咱火长这规矩,是不是太大了点?”
“规矩?”另一人冷笑,“命都快没了,还讲什么温良恭俭?你要讲,你去讲。”
叶天寒没出声,默默走了。
第二天清晨,快马带回消息:铁辕侯已在朝堂应辩,驳回御史首劾,称“北境非太平之地,练兵严酷乃战备所需,叶某所为,皆在军法之内”。
但皇帝未准定论,只令“暂留其职,待查实情”。
叶天寒听完,坐在旗杆石上,掰了块饼慢慢吃。
“算保住了。”陈虎松口气。
“不算。”叶天寒咬着饼,含糊道,“留职待查,就是还没完。下次来的,就不一定是嘴皮子了。”
“那你信送出去了没?”
“送了。”他拍拍怀里,“昨夜就派了快马,走驿道直奔中军帐。信里没求人,只说了三件事。”
“哪三件?”
“敌人来了多少,兵练得怎么样,粮还能撑几天。”叶天寒把最后一口饼吃完,拍了拍手,“最后加了一句——某不知御史可曾夜巡北坡,然某每夜必至。”
陈虎愣了下,随即笑出声:“这话损啊。”
“不是损。”叶天寒站起身,拍了拍灰,“是提醒。有些人坐在殿里喝茶,忘了边关的风是割脸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骑飞驰入营,马上人滚鞍落地,直奔旗杆而来。
是铁辕侯亲卫。
“火长!”那人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函,“穆先生回信,命我亲手交予你。”
叶天寒接过,拆开。
信很短,只有两行:
**“你报的数,我已呈侯爷。侯爷今日在殿上,一句没提你煮链子的事。”**
**“但他把那份联名状,当众烧了。”**
叶天寒看完,把信纸慢慢攥紧,捏成一团。
他仰头看了看天。云层低垂,风又起了,吹得旗面啪啪作响。
“看来。”他低声说,“有人开始替我说话了。”
陈虎站在旁边,忽然道:“可这事没完。御史不会罢休,他们背后还有人。”
“我知道。”叶天寒把纸团塞进怀里,抬脚朝校场走,“所以我们也别闲着。”
他走到木板前,拿起炭条,在原有三行字
**“今日无战,因敌未至。若来,我等已备。”**
写完,他退后一步,看了看,点头。
“挂高点。”他对文书兵说,“让谁都看得见。”
傍晚,他独自去了北坡。不是追查,是巡视。
走到那片曾被翻过的泥地,他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土层边缘。湿气早已散尽,草皮也干了,但痕迹还在。
他掏出随身小刀,在石缝里刮了刮,挑出一点残留的灰——是火绒的余烬,混着点油味。
“不是普通火种。”他自言自语,“是军用引信。”
陈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在旁边站定:“意思是……军中有人配合?”
“不然呢?”叶天寒站起身,拍了拍手,“外人进不来,土能换,火能藏,连风向都算得准。这不是一个人干的。”
“你要查?”
“不查。”叶天寒摇头,“现在查,动静太大。等他们再动手,一次抓一个,慢慢来。”
他望向北方山影,天边最后一缕光正被云吞没。
“他们想让我慌。”他说,“可我越稳,他们越急。急了,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