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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用族产?三百两白银?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柳氏也停止了磕头,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儿子挺立在寒风中的背影,看着他肩头那抹刺目的鲜红,再看着三叔公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你…你血口喷人!”
萧宏最先反应过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三叔公一生为族操劳,清清白白!
萧辰!你这被妖邪附体的孽障!竟敢如此恶毒污蔑长辈!罪该万死!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他歇斯底里地对着萧福和健仆咆哮。
然而,萧福和那几个健仆,此刻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辰刚才爆出的消息太过震撼!
三叔公那失态的反应更是坐实了某种可能!
他们只是下人,哪敢掺和这种足以让整个萧家天翻地覆的丑闻?
“血口喷人?”
萧辰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萧厉那失魂落魄的脸,“三叔公,城南利通钱庄的账簿副本,此刻应该还藏在您卧房暗格第三块青砖之下吧?
那上面,可有您亲笔签押的借据和钱庄东家张全富按下的手印!要不要,现在就去取来,当着所有族老的面,对一对?”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厉的心口!
他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死灰!
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喘不过气来!
萧辰连他藏匿证据的地方都说得一清二楚!完了!彻底完了!
“你…你…”
萧厉指着萧辰,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噗——!
一口暗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三叔公萧厉口中狂喷而出!
溅在冰冷的泥地上,触目惊心!
“爹!”
萧宏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搀扶。
“三叔公!”
“三叔公您怎么了?”
族老们一片哗然,惊慌失措地围了上去。
三叔公的吐血,无异于不打自招!
坐实了萧辰的指控!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席卷了他们!
场面彻底失控!
就在这混乱的中心,萧辰却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群乱作一团的“亲人”。
他强忍着肋下撕裂般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外那些被惊动、远远围观的左邻右舍和萧府下人们惊疑不定的脸。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响起,如同金铁交鸣,穿透了所有的混乱和寒风:
“诸位邻里乡亲!萧府高门大户,年宴珍馐美馔,自然不缺取暖之物。
可这寒冬腊月,寻常百姓家,想买点炭火御寒,却是难如登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
“我萧辰,人微言轻,承蒙街坊邻里不弃,弄了点炭冰小买卖,本意不过是想让这寒冬,少冻死几个人!”
他指着破屋里那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炭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的力量,“可如今!有人嫌我挡了财路!嫌我这买卖不够‘光耀门楣’!要断我生路!断我娘的药钱!还要断这寒冬里,无数穷苦人家最后一点暖意!”
他猛地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扫过那群脸色变幻不定的族老和扶着吐血昏迷三叔公、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萧宏!
“既然你们萧家高门大户,看不上我这炭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