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门窗关紧,任何水都不能喝!
张伯,用布捂住口鼻,去告诉所有还没倒下的族人,立刻停止饮用河水!烧开水喝!”
萧辰强撑着站起身,不顾肋下的剧痛,抓起一件旧布撕开,迅速打湿后蒙住自己的口鼻,“我去看看!”
“辰哥!你的伤!”金凤惊呼。
“辰儿!”柳氏挣扎着想要起身。
“待着!”
萧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萧家堡东头,靠近引水小河的洼地,此刻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低矮的窝棚和土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呕吐物、排泄物混合着草药焚烧也掩盖不住的死亡气息。
哀嚎声、痛哭声、绝望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几具用草席简单覆盖的尸体横陈在路边,苍蝇嗡嗡地盘旋着。
一些症状较轻或尚未染病的族人,脸上蒙着布片,眼神空洞麻木,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疯狂地蔓延开来。
有人试图逃离堡子,却被几个手持棍棒、还算强壮的族人惊恐地拦在路口:“不能走!出去会把瘟神带到别处!要死……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绝望的哭喊和推搡声不绝于耳。
堡子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草棚,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里正和乡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请来的州府“名医”孙先生)正皱着眉头给一个不断抽搐的孩童施针,他身边的小童捧着药箱,脸上满是惊惧。
“孙先生!孙先生!求求您快想想办法啊!这……这到底是什么瘟病啊?”
里正声音发颤。
孙先生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此乃瘴疠之气侵袭,邪风入体,闭塞清窍!当以猛药攻之,发汗祛邪!取我‘五毒追魂散’来!”
他身边小童慌忙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一些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粉。
“住手!”
一声嘶哑却异常清晰的断喝传来!
众人惊愕地回头。
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穿着带血旧儒衫的少年,捂着肋下,踉跄却坚定地分开人群,走到草棚前。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犹如燃烧的寒星,冷冷地扫过那所谓的“五毒追魂散”和还在抽搐的孩童。
“是你?萧辰?”
里正认出了他,祠堂风波早已传开,此刻看到这个“煞星”,他心里更乱了,“你……你来添什么乱?孙先生正在施救!”
那孙先生见有人质疑,顿时不高兴了,山羊胡一翘:“黄口小儿,懂什么岐黄之术?此乃老夫祖传秘方,专克恶瘴!速速退开,莫要耽误老夫救人!”
“救人?”
萧辰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用这砒霜、斑蝥、生草乌混在一起的剧毒之物去‘救’一个急性胃肠炎引发的电解质紊乱、严重脱水的孩子?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轰!
这话如同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砒霜?斑蝥?生草乌?剧毒?
这……这孙先生开的竟然是毒药?
“你……你血口喷人!”
孙先生脸色瞬间涨得像猪肝一样红,指着萧辰的手指都在哆嗦,“老夫行医三十年……从未……”
“从未医死过人?”
萧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过地上那几具盖着草席的尸体,“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也服用了你的‘猛药攻之’?
上吐下泻,剧烈脱水,再被你这‘五毒追魂散’一催,毒火攻心,死得更快!你不是在治病,你是在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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