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口外,并非想象中邙山荒寂的景色,而是一处隐蔽的山坳。
夕阳余晖将云层染得一片血红,投射下来的光线穿过林木缝隙,在地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斑,却驱不散那股子浸入骨髓的阴冷。
五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中的鬼魅,呈半弧形堵死了出路。
为首者,一身灰袍无风自动,面容干瘦,眼窝深陷,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铃铛,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地宫里的铜尸更让人心悸。
他身后站着四名黑袍人,眼神空洞,死气沉沉,显然是精锐尸傀。
“呵,终于舍得出来了?小老鼠们。”
灰袍长老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目光扫过萧辰背后昏迷的石虎,又落在萧辰和墨凤身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能在皇陵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惊动了地龙,倒是小瞧了你们。
把在里面得到的东西,还有你们的命,都留下吧。”
压力如山!这灰袍长老的气息,赫然是宗师境!
虽然可能只是初入此境,但宗师与先天,乃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还有四个实力不俗的尸傀助阵。
萧辰心沉到谷底。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己方状态极差:自己内力消耗大半,心神疲惫;墨凤擅长机关而非正面搏杀;石虎更是昏迷不醒,全靠地龙灵鳞吊着命。硬拼,十死无生!
“头儿,怎么办?”
墨凤声音发紧,手指已扣住了袖中的暗器机关,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这局面,比面对地龙时更让人绝望,地龙尚可沟通,眼前这些,是纯粹的、不死不休的敌人!
萧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焦躁。
帝经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带来一丝清明。他目光锐利如刀,锁定灰袍长老,脑中飞速盘算。
逃?退路已断,通道深处可能还在坍塌。
战?实力悬殊。
唯有……险中求胜!
或许可以借助刚刚对地脉的领悟,以及……
他暗中对墨凤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准备配合。
同时,他上前一步,看似色厉内荏地喝道:“幽冥宗的杂碎!你们在此布置血祭,窃取地脉阴气,炼制尸王,究竟意欲何为?就不怕遭天谴吗!”
他这是在套话,也是在拖延时间,暗中调整气息,并试图感知周围环境,寻找可利用之物。
灰袍长老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嘎嘎嘎……天谴?我等修行,逆天而行,何惧天谴!
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将是死人!
以此地前朝皇陵积聚的龙脉阴气为引,辅以万灵血祭,培育出的不死尸王,将是我幽冥宗横扫天下,重建幽冥秩序的王牌!
届时,什么朝廷,什么正道,统统都要在我宗脚下颤抖!”
他语气狂热,带着一种病态的虔诚,手中控尸铃轻轻一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那四具尸傀眼中立刻泛起红光,蠢蠢欲动。
“原本一切顺利,只待尸王胚胎成熟……都是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擅闯禁地,惊扰地龙,坏了阵法,还夺走了关键的‘地脉镇物’(指坤位图腾)!
真是罪该万死!”
灰袍长老越说越怒,干瘦的脸上狰狞毕露,“把镇物交出来!老夫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血祭!尸王!横扫天下!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疯狂的计划,萧辰和墨凤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群疯子!
也就在这时,萧辰敏锐地察觉到,灰袍长老在提及“地脉镇物”时,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他怀中(放置图腾的位置),并且其气息因为愤怒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而周围的环境……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光消失,夜幕开始降临,山风渐起,吹得林木呜呜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