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的憋屈与不甘,此刻如同倒刺般扎在他心头。月光下,那些被反绑的士兵脖颈紧绷,喉结随着压抑的呼吸上下滚动,其中那个用下巴示意他们快走的年轻士兵,眼底分明藏着未说出口的警告——这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演习。
“都别轻举妄动!”路也压低声音,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众人紧绷的脸。王师傅攥着扳手的手青筋暴起,扳手齿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几个纺织厂女工蜷缩在一起,染着机油的手指死死揪住彼此的衣角。而老周,这个不知死活的胖子,正把闹剧推向高潮。
他像只笨拙的企鹅,一摇三晃地在俘虏区边缘徘徊。迷彩裤上沾着的油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不知何时扯开的衣领露出半截毛茸茸的胸脯。“来啊!有种给爷松绑!”他扯着公鸭嗓怪叫,肥硕的屁股扭得比秧歌队还欢实,“就这点能耐?你们蓝军是属乌龟的吧!”
三营士兵们集体别过脸去,仿佛多看一眼这个活宝都会折寿。那个寸头士兵脖颈的青筋突突直跳,金属手铐在他腕间磨出渗血的红痕。老周见状更来劲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警戒线边缘,翘起二郎腿晃悠:“哟呵,恼羞成怒啦?来打我呀!打我呀——”
突然,远处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林霄的瞳孔骤缩,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无人机!还没等他发出警告,老周已经蹦起来,张开双臂朝天空比划:“来啊!炸你爷爷呀!”他的挑衅被夜风卷着,飘向百米高空悬停的无人机编队。
金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林霄的手臂,少女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快把他拉回来!”但已经晚了。一枚曳光弹划破夜空,在训练场中央爆开猩红的伞状烟雾。老周肥硕的身躯僵在原地,月光照亮他脸上凝固的惊恐——那表情,活像偷吃被抓包的二哈。
“老周!”林霄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整栋建筑剧烈震颤,防爆盾组成的屏障轰然倒塌。老周却在硝烟中突然跳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胖猫:“吓唬谁呢!你爷爷——”他的叫嚣戛然而止,因为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耳垂飞过,削掉一撮油腻的头发。
这疯子不但没怕,反而来了劲。他抄起地上的钢盔,朝着蓝军士兵的方向猛挥:“就这?就这?”油渍斑斑的脸上洋溢着贱兮兮的得意,“有种往这儿打!打准点!”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给爷来个透心凉!”
三营士兵们集体捂脸,有人甚至发出绝望的呜咽。蓝军士兵的枪口开始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老周见势,干脆躺在地上打起滚来,迷彩裤沾满泥土,却丝毫不影响他扭动的风骚:“来呀!来抓我呀!”
就在这时,西北方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将老周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蓝军的枪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哨声和呼喝。老周却一骨碌爬起来,朝着爆炸方向蹦跶:“哟呵!内部火并啦?来啊!互相伤害啊!”
林霄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看见一枚子弹划破天际,拖着死亡的尾焰直奔老周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路也飞扑过去,将胖子撞开。子弹擦着老周的衣角飞过,在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你疯了!”路也压在老周身上,气得直哆嗦。老周却抹了把脸上的土,贱兮兮地笑:“刺激!太刺激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压低声音在路也耳边说:“他们的攻击方向不对劲......弹药库方向有问题。”
林霄浑身发冷。老周平时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刻却比谁都精。远处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蓝军士兵开始朝着西北方集结。月光下,他们迷彩服上的蓝色标识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极了某种不详的符咒。而三营士兵们,此刻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混乱的战场,仿佛在等待某个时机——一个扭转局势的关键时机。
林霄半阖的眼皮缝隙里,倒映着训练场斑驳的月光。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防爆盾,迷彩裤下的膝盖微微弯曲,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每根神经都绷得如满弦之弓。远处发电机的嗡鸣、三营士兵压抑的呼吸,还有老周那不知死活的叫骂,都在他耳中化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