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假通讯本。”
“肯定是陈副指挥的主意,他最恨窝里斗了。”
排水沟的尽头是片玉米地,金雪突然指着田埂上的稻草人——穿着蓝军的作训服,胸口贴着张纸,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靶场的稻草人,也是陈峰帮他立的,说“打不准没关系,先学会瞄准自己人”。
“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改指令。”金雪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红五星和黄五星的密码根本不冲突,是他故意留的破绽。”
林霄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撬棍。远处的弹药库突然传来爆炸声,不是演习弹,是真的——陈峰在里面藏了炸药,用假指令引开了守卫。火光冲天时,他仿佛看见陈峰站在峡谷对岸,正敬着个标准的军礼,夕阳在他背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座沉默的碑。
“走了。”林霄拽着金雪往玉米地深处跑,十七人的身影在暮色中起伏,像片被风吹动的稻浪。耳机里,五大战区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但这次没人再骂陈峰,西部战区作战部长的声音带着点感慨:“这小子,把演习打成了人情世故。”
林霄突然回头,看了眼那片燃烧的弹药库。火光里,他仿佛看见通讯本上的密码在跳舞,红、黄、蓝三色的五角星混在一起,像幅被打乱的拼图——原来最厉害的密码,从来不是字符,是人心。
玉米叶划过脸颊时,金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黑暗中,她的手心里,是颗用弹壳磨成的五角星,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
“陈峰说,这叫兵心。”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投进林霄的心湖,“不分蓝军红军,不分正规军还是民兵。”
远处的峡谷里,枪声渐渐停了。但林霄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当十七人的脚印在玉米地里连成串时,黑松岭的夜空突然亮起颗信号弹,是绿色的,代表“任务继续”。
而那本被埋在槐树下的通讯本,正静静躺着,封面上的蓝军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只睁着的眼睛,看着这群青涩却倔强的民兵,走向更深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