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其实我最近在男排场所被扣球打中头然后脑震荡之后,他显得有几分生气,埋怨我居然才告诉他。
“总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孤爪下此定论。
但是我想起及川和岩泉,又或者黑川,说:“不是有那种受伤也要坚持上场的人吗?”
“那种人就是傻瓜——”孤爪难得拖长音这样说话,不过后面也还是接一句,“当然我理解他们。”
我非常喜欢孤爪身上这种坦荡的感觉。
也许对着他我能说出口。
我迟疑着,呼吸微微变得急促,手指也不自觉抓紧手柄,似乎想要从坚硬的塑料外壳上获取一点点支撑。
“……研磨,你有看国体的决赛吗?”
“嗯,在YouTube上看了,但是画质好差。”
“我们能拿冠军一部分原因是对面的ACE在开场不久就受伤下场。”
“你在意这个吗?”
“不……那位下场的前辈被球击中眼睛,当场失明,当时她哭的好厉害。”
孤爪小小啊了一声。
“那之后……”
“不过伤势其实没有特别重,据说只是短暂失明一周,只是那位前辈有点心理阴影,状态下降。”
“万幸。”
说完孤爪没再继续,像是已经看透我接下来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要吐露,所以耐心等着。
“我……”
“我当时觉得好可怕。”
“我一点都不想为了排球而失明……仿佛之后的人生都被毁了。”
这句话究竟隐藏着什么深层含义,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我明白孤爪一定能够听懂。
“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任何值得羞耻的地方。”孤爪的回复很简洁,但是语气里有很强的宽慰的意味。
“倒是雀,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严格?”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很久以来这种束缚感就围绕在我的周围,我很难解释其缘由。
孤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沉默而感到些许不安,他语速变得急切,音量却越发变低:“听着雀,你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有一天你不想打球了,就可以放弃。没人能够质疑你的选择。”
“……谢谢你,研磨。”
之后的时间流水般在我毫无知觉的时候就悄然逝去,只要日渐寒冷的气温昭示着今年即将结束,我也过上里三层外三层把保暖衣服裹满全身,每次换排球训练服都要咬紧牙关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