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凑起来的。
长城内外:中原沃土上,为何长出了“大一统”的根?
去年冬天去八达岭长城,站在垛口前往下望,北边的风裹着枯草味儿刮过来,带着股野劲儿;往南看,山脚下是整整齐齐的农田,哪怕是冬天,田埂也还留着笔直的轮廓,像谁用尺子画出来的。导游说,这道长城不光是砖石堆的墙,更是一条“看不见的线”——400毫米等降水量线就跟着它走,线南边雨多,能种麦子、稻子;线北边雨少,只能长草,养牛羊。那时候我才突然懂,不是古人故意要修一道墙把土地分开,是这片土地自己,早就用雨水划好了农耕和游牧的边界。
想起小时候在重庆老家,跟着外婆去乡下走亲戚,路过一片稻田,田埂之间留着窄窄的小路,走上去一步都不能错,不然就会踩坏秧苗。外婆说:“种地就得有种地的规矩,哪块田种稻子,哪块田种油菜,啥时候播种,啥时候收割,都得按时候来,乱不得。”后来到了北京,去郊区朋友家玩,看到他们种小麦,麦田也是方方正正的,朋友的父亲拿着锄头,一点点把田埂修齐,说“田埂直了,浇水才匀,麦子才能长得一样好”。那时候没多想,现在才明白,中原的农耕文明,打从根上就带着“规矩”二字——你要守着土地过日子,就得按土地的脾气来,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这种“守规矩”,最明显的就是村里的祭祀仪式。前几年回重庆乡下,赶上村里的祠堂祭祖,整个村子的人都回来了,男人们穿着整洁的衣服,女人们端着准备好的祭品,孩子们跟在后面,安安静静的。祠堂里挂着祖先的牌位,老人站在前面,一字一句地念着祭文,讲着祖先当年开垦土地、养活一家人的故事。祭完祖,大家按辈分坐下来吃饭,谁坐主位,谁先动筷子,都有讲究。朋友说,他们北京郊区的村子也这样,逢年过节祭祖,族里的人聚在一起,不光是拜祖先,也是商量村里的事,比如谁家的地该修水渠了,谁家的孩子该上学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儒家讲的“礼”。它不是书本上那些绕口的道理,是藏在种地、祭祖、吃饭里的规矩——因为大家都守着一块地过日子,要一起修水渠、防灾害,就得有秩序,有辈分,有互相帮衬的规矩。就像祠堂里的牌位,不光是纪念祖先,更是告诉所有人:我们是一家人,是靠着这块地、这些规矩,一代代活下来的。族田也是这样,留一块公田,收成用来帮衬族里的穷人,或者供孩子读书,这就是“礼”的实在用处——让定居在土地上的人,能抱团过日子,把日子过得安稳长久。
可长城北边就不一样了。之前看纪录片,草原上的牧民,跟着牛羊走,哪里的草好就去哪里,今天在这片草原搭蒙古包,明天可能就搬到几十里外的另一片草原。他们没有固定的祠堂,没有不变的田埂,生活里充满了流动和变化。你没法跟牧民说“按辈分坐”,因为他们的日子不是围着土地转的;你也没法跟他们说“守着一块地过日子”,因为草原的草不会一直长在一个地方。所以草原文明里,没有中原这样的“礼治”,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比如更看重勇气和力量,因为要应对风沙、应对迁徙中的危险。
这时候再看长城,就明白它不只是一道军事防线,更是“礼”的边界。长城以南,人们守着土地,守着祠堂和族田,守着“礼”带来的秩序和安稳;长城以北,人们跟着草原走,跟着牛羊走,带着风沙里的自由和不羁。就像那句话说的:“长城以南,种下的是粮食,也是世代不变的伦理;长城以北,吹过的是风沙,也是自由不羁的灵魂。”这不是谁好谁坏,是两片土地,长出了两种不一样的活法。
而中原人对“安稳”的渴望,早就刻进骨子里了。每年春节,不管在外地打工多远,大家都要往家里赶,哪怕要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哪怕路上再挤,也要回到老家,跟家人一起吃顿年夜饭。我身边的朋友,不管是重庆的还是北京的,都这样——重庆的朋友说,过年要回老房子,贴春联,跟父母一起包抄手;北京的朋友说,过年要回郊区老家,跟兄弟姐妹一起给长辈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