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有时候，钱比话语更管用。
随后，他先是去了趟御膳房的茶水分处，借口东宫殿下病中需用热水频繁，与几个相熟的小太监闲聊了几句，不着痕迹地打听近日各宫主子们的动向，尤其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处可有额外赏赐下人或是处置仆役的异常情况。
接着，他又绕道去了负责浆洗的宫女住处，寻了个由头，将一小块碎银塞给一个面相憨厚、常受排挤的小宫女，低声问她近日可曾见到有陌生面孔的内侍在东西六宫交界处徘徊，或是听到哪些宫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宫女捏着银子，紧张又兴奋，努力回想，倒是说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虽无大用，但小林子依旧耐心听着，偶尔温和地引导一两句。
他就这样看似随意地行走着，如同最勤恳的工蚁，一点点地搬运、收集着信息的碎屑。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恭顺，仿佛只是在尽职地完成各项杂役，任谁也看不出他平静的外表下，大脑正在飞速地筛选、整合着每一丝可能有用的信息。
然而，当他路过一条僻静宫道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隐约浮现。他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廊角一片衣角倏然闪过，速度极快。
小林子心头一凛，脚步未停，仿佛毫无察觉，心中却已警铃大作。一次或许是错觉，两次……绝非偶然。
有人一直在盯着他。是二皇子的人？三皇子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他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他的行动，或许早已落在某些人的眼中。这深宫之中，果然没有秘密可言。
收集情报的道路，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他必须更加小心，如同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退缩。想起殿下那双带着信任与倚重的眼睛，想起自己身负的家族冤屈与生存的渴望，小林子握紧了袖中的手，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继续向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宫殿阴影之中。
而在他身后，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也再次悄然浮现，如同毒蛇般，冰冷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