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巨震!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连这等细微差别都记得?
“你的意思是……”
“奴才不敢妄言。”小林子立刻低头,语气却无比清晰,“只是觉得蹊跷。若真是栽赃,为何偏偏选用这等可能留下线索的布料?或许……是行事仓促?或许……是觉得无人会注意此等微末细节?又或许……是觉得即便被注意到,也无人敢深查下去?”
句句没有指认,句句却都将矛指向了长春宫!
景琰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但或许也是目前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将水搅得更浑,将焦点引向幕后黑手自身!
“你可知,若此举失败,或是被反咬一口,会是何等后果?”景琰的声音凝重无比。
“奴才知晓。”小林子叩首,“然则坐以待毙,结局未必更好。殿下乃一国储君,岂能任由小人构陷,清誉受损?唯有将疑点揭开,置于陛下眼前,或可争得一线生机。且……”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陛下今日口谕,似乎……并非全然不信殿下。”
这也是景琰心中的疑惑。父皇那道口谕,来得太及时,太蹊跷。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夕阳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景琰看着跪在光影中的小林子,他卑微的姿势下,却藏着惊人的智慧和胆魄。
良久,景琰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好。便依你之言。但,不是你出面。”
小林子诧异地抬头。
“你是东宫的人,你的指证,会被视为本宫授意,缺乏力度。”景琰的大脑飞速运转,“需要一个……看似中立,却又能在父皇面前说上话,且有可能‘偶然’发现这个疑点的人。”
他的目光扫向殿外,心中迅速掠过几个名字和面孔,最终,定格在一位以刚直、痴迷金石古籍着称的老翰林身上。这位老翰林虽不涉党争,却因学问深受皇帝偶尔的咨询,且他有个特点——对织物、古籍修复等杂学颇有研究,由他“偶然”发现布料的特殊,再于闲谈时“无意”向皇帝提及,最为合适不过。
“忠伯。”景琰扬声唤道。
老仆立刻躬身进来。
景琰低声迅速吩咐了几句,忠伯面露惊诧,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悄然退了出去安排。
事情吩咐下去,殿内又只剩下二人。气氛却比刚才更加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箭已搭上,蓄势待发。
景琰走到小林子面前,伸出手:“东西给本王。”
小林子身体一僵,瞬间明白了景琰要什么。那真正的巫蛊人偶!景琰要亲自处理?这太危险了!
“殿下不可!此物凶险,万一……”
“正因其凶险,才不能一直放在你身上。”景琰的语气不容置疑,“东宫之内,若还有一处是外人绝对无法搜检的,便是本王的寝殿。拿来。”
小林子犹豫片刻,看着景琰坚定的眼神,终是颤抖着手,从贴身的暗袋中,取出了那个冰冷粗糙、带着不祥气息的布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景琰的掌心。
那丑陋的物件躺在太子修长白皙的手中,显得格外刺目。朱砂的字迹,冰冷的银针,无不散发着恶毒的诅咒气息。
景琰的手指收拢,紧紧攥住了它,仿佛攥住了一团燃烧的炭火,脸色冰冷至极。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小林子从未听过的冰冷与决绝。
小林子望着景琰紧握的拳头和冰冷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欣慰于太子的转变,还是担忧于前路的艰险?或许兼而有之。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进来,脸色惊惶:“殿下!殿下!宫、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是陛下身边的副总管太监,带着旨意来的!宣、宣小林子即刻前往两仪殿偏殿问话!”
景琰和小林子的脸色同时一变!
这么快?!而且是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