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质问如同重锤,敲打在钱有道和所有相关官员的心上。
“陛下明鉴!”钱有道的声音带着哭腔,“去岁北地收成不佳,漕运亦有些许耽搁……臣、臣已尽力调度,但、但……”他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谁都知道北境的军需供应里面猫腻众多,各方势力层层盘剥,早已是积弊重重,此刻又怎能说得清楚?
“尽力调度?”皇帝的声音更冷,“朕看你是尽力往自己口袋里调度吧!”
钱有道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臣不敢!臣万万不敢!陛下明察!陛下明察啊!”
“哼!”皇帝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纠缠于此,眼下也不是彻底清算的时候。他目光扫向群臣:“都说说吧,该如何应对?”
短暂的沉默后,二皇子萧景宏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带着武将世家特有的底气:“父皇!蛮夷猖狂,犯我天威,必须予以迎头痛击!儿臣愿荐一人,可担此增援重任!”
“讲。”
“儿臣荐京营副将、勇毅侯周勃!”萧景宏朗声道,“周将军勇武善战,熟知兵事,曾任北境参将,对苍狼部族颇为了解。由他领兵驰援,必能迅速击退蛮骑,扬我国威!”周勃,正是他的舅父,周贵妃的弟弟。
此议一出,不少周家派系的武将纷纷出声附和。
萧景琰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二皇子一党是想趁机将兵权牢牢抓在自己人手中。一旦周勃掌握了北上援军,不仅立下军功,更能进一步渗透和控制北境军权,其势更大。
然而,没等皇帝表态,三皇子萧景哲却慢悠悠地出列了,他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礼,然后才温和地开口:“父皇,二哥所言极是。周将军确是良将。然,儿臣以为,击退蛮骑固然重要,但确保大军粮草辎重无忧,更是重中之重,关乎战局成败,甚至关乎边境安稳。”
他话锋一转,将焦点引回了最棘手的问题上:“方才钱尚书也提及,北地粮草转运确有难处。如今战事突发,需求剧增,如何确保粮草能及时、足量运抵前线,需得一精干得力、且……深孚众望之人统筹督办方可。否则,前方将士饿着肚子,如何打仗?”
萧景哲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全然是为国考虑,但却巧妙地将“督办粮草”这个肥差,也可能是烫手山芋,提到了台面上。他绝不希望二皇子一派既掌兵权又控粮草。
皇帝眯了眯眼睛,显然听出了儿子们话中的讥讽。他的目光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逡巡,最后,竟落到了沉默不语的太子萧景琰身上。
“太子。”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萧景琰心中一凛,立刻出列躬身:“儿臣在。”
“对于北境战事和粮草调配,你有何看法?”皇帝淡淡地问道。
一瞬间,几乎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萧景琰身上。有审视,有好奇,有担忧,也有幸灾乐祸。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在试探,也是有意将太子拖入这浑水之中。
萧景琰感到后背微微渗出汗意。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既不能显得毫无主见,也不能过于激进,得罪任何一方。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也为困境中的东宫,寻得一丝破局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持重:“回父皇。儿臣以为,二位皇弟所言皆有道理。抗击蛮夷,需猛将精兵,亦需充足粮饷,二者缺一不可。”
他先两边各赞一句,不得罪人,然后话锋微转:“周将军勇武,确是合适人选。然,粮草督运一事,关系重大,非但需能力出众,更需清廉自持,方能确保军粮一分一毫皆用于将士身上,不至被层层盘剥,延误军机。”
他点到即止,没有直接攻击谁,但却暗指了当前粮草问题的一大弊端——贪腐。
“哦?”皇帝挑了挑眉,“依你之见,何人可担此粮草督运之责?”
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推荐谁?推荐二皇子的人?不可能。推荐三皇子的人?也不妥。推荐自己的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