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结果。”
皇帝深深看了景琰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挥了挥手:“宣。”
景琰暗自松了口气,这短暂的打断给了他喘息之机。他退到一旁,看着刑部尚书严正和大理寺卿躬身入内。
严正一丝不苟地汇报:“陛下,经初步核查,周勃将军拖延进军、坐视朔风城危急之事,与太子殿下所呈证据基本吻合。其麾下部分将领亦证实,周将军曾多次下令放缓行军速度。”
大理寺卿补充道:“然,周勃将军辩称,此乃用兵谨慎,恐中北狄诱敌深入之计。且其最终率军抵达,确实对北狄形成了威慑,迫使敌军退兵。功过相较,其过在于‘迟缓’,其功在于‘威慑’。”
皇帝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依二位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
严正沉吟道:“按律,贻误军机当重处。然考虑到周将军过往军功,及此次确有‘威慑’之效,或可……夺其爵位,贬为庶民,永不叙用。”
大理寺卿则道:“陛下,周将军毕竟出身将门,其姐周贵妃……是否可从轻发落,以示天恩?”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一旁垂眸不语的景琰,忽然道:“太子,你以为呢?”
景琰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父皇又一次的试探。他若坚持严惩,显得睚眦必报,不顾大局;若主张轻判,则朝堂上奋力争取的一切又成了笑话,更寒了秦岳和边关将士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出列道:“父皇,军法如山,不容轻徇。周勃拖延致朔风城险些陷落,将士死伤惨重,此乃大过。然,念其最终抵达,未使局势彻底崩坏,且多年戍边,亦有苦劳。儿臣以为,夺其将军封号,褫夺军功,贬为校尉,发往南疆戴罪立功,以示惩戒,亦显天家宽仁。”
这个提议,既维持了对周勃的实质性惩罚,夺其显赫地位,又给了周家一丝看似希望的余地,不至于逼其狗急跳墙,同时也符合皇帝想要“平衡”的心思。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料到景琰能给出如此圆滑却又切中要害的建议。他沉吟良久,方才缓缓道:“便依太子所奏。周勃,夺武卫将军号,贬为昭武校尉,即日前往南疆军中效力,无诏不得回京。”
“陛下圣明!”严正和大理寺卿齐声道。
景琰也躬身领命,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这看似是他意见被采纳,实则是父皇借他之口,行平衡之道。周勃被贬,兵权被削,但性命无忧,周家势力虽受重创,却未彻底根除。
“至于秦岳,”皇帝继续道,“擢升镇北将军,总领北境防务,赏金千两,绢帛百匹。然……北境军权过重,亦非国家之福。着其分兵权于副将,主要负责朔风城及周边三镇防务。”
景琰心中一沉。父皇果然还是要分秦岳的兵权!虽升其职,却削其势,这便是帝王的制衡之术。
“都退下吧。”皇帝似乎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严正和大理寺卿躬身退出。
御书房内,又只剩下皇帝与景琰二人。
皇帝重新坐回御案后,拿起一份奏章,似是随意地问道:“那个林夙,中的是什么毒?可查出眉目了?”
景琰压下心中的波澜,答道:“回父皇,程太医诊断为‘赤焰散’。下毒的小太监已灭口,线索……暂时断了。”
“赤焰散……”皇帝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幽深,“这东西,宫里可不多见。能拿到,并能准确下到你东宫近侍的药里……琰儿,你这东宫,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景琰低头:“儿臣遵旨。”
“去吧。”皇帝不再看他,目光落在奏章上,“闭门思过这三日,好好想想朕今日说的话。什么是储君该做的,什么是底线。别忘了你的身份。”
景琰脚步沉重地走出御书房,外面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他却感觉浑身冰冷。父皇的话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警告与猜忌。尤其是对林夙的态度,让他感到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