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危险。让赵怀安挑两个最机警可靠的好手随你同去。”
林夙还想说什么,景琰抬手制止:“此事不必再议。你的安全重于一切。”他站起身,走到林夙面前,目光深沉,“夙,记住,无论查到什么,活着回来。我需要你。”
最后三个字,重若千钧。林夙心头一颤,垂下眼帘,掩去瞬间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是,奴才遵命。”
京郊,陈家庄。夜色浓稠如墨,仅有几盏孤零零的灯笼在远处的农家闪烁着微弱的光。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离陈府一里外的树林边。林夙、赵怀安以及一名唤作“阿七”的暗卫,如同鬼魅般滑下马车,融入黑暗之中。
陈府是一座三进的宅院,白墙黑瓦,透着文人雅士的清简。院墙不高,但对于林夙来说,翻越并非难事。赵怀安与阿七在外围隐蔽处警戒,林夙则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地翻入院内。
落地无声。他伏在阴影里,仔细观察。院内寂静无声,只有书房方向还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根据冯静提供的情报,陈望年老少眠,时常在书房读书至深夜,“青梧阁”正是书房旁的一间独立阁楼。
林夙屏息凝神,沿着墙根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阁楼摸去。阁楼的门上挂着一把常见的铜锁。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铁签,插入锁孔,细微的机括声后,锁舌弹开。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推门而入,一股陈年书卷和淡淡防虫药草的气味扑面而来。阁楼内没有窗户,光线完全隔绝。林夙不敢点燃火折子,只能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触感,在黑暗中摸索。书架林立,卷帙浩繁。他需要找到可能与林家案相关的东西——书信、笔记、私人札记,任何带有“林”、“青梧”印记或“文谦”字样的物品。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夙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掠过一排排书脊,辨认着上面的标签。《经义辨考》、《史通新解》、《山水诗集》……大多是学术着作和诗文杂集。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判断错了?这里只是普通的藏书阁?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指尖触碰到书架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略带潮湿的檀木匣子。匣子没有上锁,他轻轻打开,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札,和一本薄薄的、没有题名的线装册子。
他心中一动,先将册子取出,借着门缝透入的极其微弱的月光,勉强辨认。册子的纸张质地特殊,并非寻常书纸,更像是……宫廷内务府特制的密奏用纸!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用一种独特的、略显急促的笔迹写下的零星记录:
“甲子年腊月,闻林公下狱,惊骇莫名。其罪状‘通敌’,证据皆由周府门人呈送,疑点重重……”
“御史台张、王二人力主严办,刑部李侍郎似有疑虑,然人微言轻……”
“宫内传讯,上意已决,恐难挽回……”
“偶得林公狱中血书残片,藏之……”
血书残片!
林夙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强压下激动,继续翻看。后面几页记录了一些零散的朝局观察和人物点评,笔迹时断时续,似乎记录者心绪不宁。在册子的最后一页,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记——青梧阁私印,旁边写着“文谦密存,以待天日”。
是陈望的私人笔记!他果然知道内情,甚至可能保留了关键证据——林公狱中血书残片!
林夙立刻将册子揣入怀中,又快速翻检那几封信札。信札多是陈望与友人的寻常往来,但其中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的短笺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事恐难善了,周、张等人势大,牵涉宫闱。彼等欲借此事清除异己,望公慎言,勿引火烧身。那份‘东西’,务必妥善处置,切莫留存。”
这封短笺的措辞含糊,但“宫闱”、“周、张”、“那份东西”这几个词,像针一样刺入林夙的眼中。周,指的是二皇子母族周家?张,是张昭仪家族,还是指当年力主严办林案的御史?宫闱……难道林家案的背后,还有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