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答道,看着林夙的神色,心中微凛。
这时,一名护卫快步走来,禀报道:“统领,发现一个活口!那家伙想咬毒自尽,被我们卸了下巴!”
赵怀安精神一振:“带过来!”
一名受伤被擒的刺客被两名护卫拖了过来,他下巴脱臼,满嘴血污,眼神凶狠又带着一丝绝望地瞪着众人。
林夙站起身,走到那名刺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然后,他蹲下身,目光平静无波地直视着刺客的眼睛。
“谁派你来的?”林夙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冷的针,刺入对方的耳膜。
那刺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扭过头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林夙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对赵怀安道:“赵统领,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令牌,或者……检查一下他用的兵器、弩箭,是不是制式的。”
赵怀安立刻亲自上前搜查。片刻后,他从那刺客贴身衣物中摸出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看似不起眼的兽头标记。同时,检查兵器的护卫也来报:“统领,他们的弩箭,虽然磨掉了编号,但看形制,很像是……军中使用的那种短弩改造的。”
“军弩?”赵怀安眼神一厉,接过那块木牌,仔细端详。那兽头标记颇为古怪,他一时也想不起属于哪方势力。
林夙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名刺客。当听到“军弩”二字时,他注意到那刺客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凶狠,但那瞬间的异常没能逃过林夙的眼睛。
“军弩……可不是寻常山匪能弄到手的。”林夙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是三皇子殿下,还是他麾下哪位将军,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
那刺客身体猛地一僵,虽然极力控制,但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震动。
林夙不再看他,起身对赵怀安道:“赵统领,劳烦你亲自审问。不必用大刑,只需让他明白,他的主子行事并不周密,留下太多痕迹。比如,这西苑的差事本是闲职,为何我初来乍到就遭灭口?是不是怕我查出些什么?比如……漕运上的手脚?或者……西山炭矿的亏空?”
他每说一句,那刺客的脸色就白一分。林夙的话语,如同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瓦解着他的心理防线。他或许不怕死,但他怕牵连更深,怕背后主子的计划因他而暴露。
“告诉他,”林夙最后看了一眼那刺客,眼神冰冷如霜,“若他肯招供,指认幕后主使,我可保他家人无恙。若他执意求死……那就让他想想,他死了,他的主子会不会念他的好?还是会立刻派人去‘照顾’他的家人,以绝后患?”
说完,林夙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屋内,去看望昏迷的小卓子。审问的具体过程,他不必参与,他只需要点明利害,击垮对方的意志即可。
赵怀安看着林夙的背影,心中暗叹。这位林公公,平日里温润隐忍,一旦触及底线,其手段之精准狠辣,丝毫不逊于任何朝堂老手。他收起木牌,对护卫挥挥手:“带下去,好好‘伺候’这位好汉。”
一个时辰后,天色将明未明,最为晦暗的时刻。
院落已初步清理,血迹被黄土掩盖,尸体被集中看管,受伤的护卫和小卓子都得到了妥善救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一时难以散尽,提醒着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赵怀安带着一身疲惫与肃杀,再次来到林夙面前。林夙正坐在小卓子榻边,用手帕蘸着温水,轻轻擦拭小卓子额头的冷汗。
“问出来了?”林夙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是。”赵怀安声音低沉,“用了些手段,他扛不住,招了。他们是三皇子府上参养的死士,这次行动,是得了三皇子府长史的直接命令。目的就是灭口,防止您继续深查皇庄账目,特别是……涉及漕运和西山炭矿的部分。那块木牌,是他们内部识别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