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密室,轻轻关上门。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木材,感受到里面那人正在经历的痛苦挣扎。
夙夙,撑住……
偏殿内,气氛同样凝重。
以首辅方敬之为首的几位重臣,以及匆匆赶来的柳文渊、杜衡、谢勇、兵部尚书赵擎等人齐聚一堂。北疆军报的内容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戎狄十万铁骑南下,边关三座重镇接连失守,守将殉国,敌军兵锋直指中原门户居庸关!
“殿下,”方敬之率先开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北疆急报,事关国本,需即刻议定对策。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派遣得力干臣前往北疆,主持防务,同时……或可考虑,遣使与戎狄议和,暂缓其兵锋,为我朝争取时间。”
“议和?”谢勇眉头紧锁,他是武将,天生对议和带有抵触,“戎狄狼子野心,此次大举进犯,岂是区区财帛所能满足?一旦示弱,只怕其气焰更炽!”
兵部尚书赵擎沉吟道:“谢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我国丧期间,又经昨夜宫变,京城兵力折损,人心未定,仓促间如何集结大军北上?若战事不利,恐动摇国本啊。”他这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观望派官员的心思。
杜衡立刻反驳:“赵尚书,岂可因内忧而废外防?戎狄破关,生灵涂炭!此时议和,无异于割肉饲虎!当立刻调集周边兵马驰援居庸关,同时动员全国兵员粮草,与戎狄决一死战!”
柳文渊则相对冷静:“战,需有战之资本;和,需有和之底线。当务之急,是确认居庸关能否守住,援军需要多少时日抵达,国库粮饷能支撑多久。殿下,需立刻下令兵部、户部核算清楚,方能定策。”
众人争论不休,主战、主和、主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萧景琰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深知,这些争论的背后,是各方势力的博弈和自身利益的考量。方敬之想维稳,赵擎在骑墙,谢勇等武将求战心切,而柳文渊、杜衡则更着眼于实际。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北疆,必须战。”
一句话,定下了基调。殿内顿时一静。
“戎狄趁我国丧内乱之际发兵,意在鲸吞。此时议和,非但不能止戈,反会助长其气焰,令天下藩属寒心,让大胤边境永无宁日。”景琰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谢勇。”
“末将在!”
“本王命你即刻统筹京畿及周边可用兵马,三日内,必须抽调出五万精锐,由你亲自率领,火速驰援居庸关!粮草军械,由杜衡协同户部、工部,优先保障,若有延误,严惩不贷!”
“末将遵命!”谢勇精神一振,大声领命。
“赵擎。”
“臣在。”
“立刻行文各地督抚,命其整军备战,听候调遣。同时,发布征募勇士令,招募天下义勇赴北疆抗敌!”
“臣……遵旨。”赵擎感受到景琰话语中的决断,不敢再多言。
“柳文渊。”
“臣在。”
“拟写讨狄檄文,昭告天下,揭露戎狄背信弃义、趁火打劫之恶行,凝聚民心士气!”
“臣领旨!”
一条条指令发出,清晰而迅捷,如同利剑出鞘,瞬间将方才的纷杂争论引向了一个统一的方向——战争。
方敬之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监国太子,在他身上,已然看不到昨夜因林夙中毒而方寸大乱的痕迹,只有属于帝王的果决与冷酷。他心中暗叹,知道自己“主和”的提议已被彻底否决,只得躬身道:“殿下圣断,老臣……并无异议。”
景琰微微颔首,目光却愈发深邃。他知道,决定战争方向容易,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粮饷、兵源、内部可能存在的掣肘……以及,那个逃亡在外的萧景哲,是否会与戎狄勾结?
就在朝堂初步定下抗战基调的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