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天下?”景哲仰头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癫狂,“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天下!萧景琰,你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这龙椅,是用血染红的!是用至亲的尸骨垒起来的!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从你踏着兄弟的血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你就已经输了!你注定孤家寡人,永世不得安宁!”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这血腥的夜色中回荡,狠狠撞在景琰的心上。景琰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面上却不动分毫。
“朕是否会安宁,不劳你费心。”景琰的声音冷了下来,“放下兵器,朕或可念在兄弟一场,留你一个全尸,许你母妃安度余生。”
“全尸?母妃?”景哲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那是软肋被触及的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淹没。“不必你假惺惺!我萧景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音未落,他眼中决绝之色一闪,猛地抬起手臂,将那寒光闪闪的短剑,狠狠抹向自己的脖颈!
“殿下!”
“三弟!”
数声惊呼同时响起!景琰瞳孔一缩,下意识上前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景哲侧后方扑出!是那个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他的老太监!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景哲持剑的手臂!
“殿下!不可啊!老奴求您了!”老太监涕泪纵横,声音凄厉,“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啊殿下!”
剑刃已然划破了景哲颈侧的皮肤,一缕鲜红的血线沁出,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只差毫厘,便是喉断人亡。
景哲的手臂被抱住,这搏命的一剑终究未能彻底完成。他奋力挣扎着,嘶吼着:“放开我!狗奴才!让我死!”
那老太监却抱得死紧,任凭景哲如何踢打辱骂,甚至指甲抠进了他的皮肉,也绝不松手,只是反复哭喊着:“殿下,活下去……”
场面一时混乱而狼狈。
景琰看着眼前这兄弟相残、主仆纠缠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除之后快的冷硬,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他们兄弟几人,自幼一同长大,也曾有过短暂的兄友弟恭,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帝王的冷酷。
“拿下。”他淡淡下令,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
赵怀安早已做好准备,闻令身形一动,如猎豹般窜出,瞬息间便已至景哲身前。他出手如电,精准地扣住景哲持剑的手腕,内力一吐。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景哲一声痛哼,短剑“哐当”落地。
赵怀安另一只手顺势一记手刀,砍在景哲颈侧。景哲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眼中疯狂的色彩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和涣散,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那老太监见主子被制伏,顿时失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两名精锐侍卫迅速上前,将失去意识的萧景哲牢牢架起。
一场可能发生的皇子自戕血溅当场的惨剧,被强行中止。
景琰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魂魄的景哲,又掠过那哀泣不止的老太监,最终落在地上那柄染了一丝血痕的短剑上。
“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景琰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冰冷,“至于张昭仪……移至北宫静养,非诏不得出。”
北宫,那是宫中专门安置失势先帝妃嫔的地方,形同冷宫。
“是!”赵怀安沉声应命,挥手让人将景哲拖下去。
侍卫们动作麻利,很快,偏殿门前便恢复了秩序,只余下那滩从景哲颈侧滴落的血迹,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绝望气息。
景琰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夜风吹起他玄色衣袍的下摆,猎猎作响。他赢了,彻底铲除了登基路上最后一个,也是最具威胁的兄弟。本该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时刻,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