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叛军的生存空间。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与追击。
皇宫高台之上,萧景琰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他看着那杆熟悉的“秦”字大纛,看着秦岳老而弥坚的身影如定海神针般稳定住战局,并摧枯拉朽般击溃叛军,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
“秦将军……终于赶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半日的煎熬,仿佛比过去数年还要漫长。
赵怀安亦是激动不已,抱拳道:“殿下洪福!秦将军及时赶到,京城之围可解矣!”
景琰点了点头,但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以及更远处的京城九门。他知道,击溃周勃的军队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彻底控制局势,防止任何可能的反复。
“怀安,传令下去,让谢勇配合秦将军,尽快肃清残敌。同时,派人持我手令,接管所有城门防务,尤其是冯奎那里,若有异动……”景琰眼中寒光一闪,“准他临机决断,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是!”赵怀安领命,匆匆而去。
景琰的目光再次投向承天门外那惨烈的战场,心中却并无太多胜利的喜悦。这一战的代价太大了,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他下意识地望向东宫的方向,夙夙此刻……怎么样了?他那句“宫内之患,甚于宫外”的警示,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心头。
与此同时,京城九门提督府。
冯奎自然也看到了战场上天翻地覆的变化。当那杆“秦”字大旗出现时,他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秦……秦岳……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大人!大人!我们怎么办?”亲信惊慌失措地跑来,“太子……不,陛下那边肯定饶不了我们!刚才赵怀安的人又来传令,让我们开关迎接王师,还要我们交出兵权……”
冯奎眼神疯狂闪烁,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继续顽抗?外面是杀神般的秦岳和太子的精锐,绝无胜算。开门投降?自己之前的态度,太子岂能容他?说不定刚开门就会被拿下问罪。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压低声音道:“大人,或许……我们可以将功折罪?”
冯奎猛地看向他:“如何将功折罪?”
“周勃败局已定,必会逃窜。我们……我们可以趁机擒拿周勃,献于陛下驾前!有此大功,或可保全性命甚至……官位?”
冯奎眼睛一亮,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对!擒拿周勃!快!传令下去,所有弟兄做好准备,一旦发现周勃败退至此,立刻给本督拿下!”
他立刻做出了选择,一个看似聪明,实则更加危险的选择。他要用周勃的人头,作为自己投向新主的投名状。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把他拖入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追捕和降兵跪地求饶的哀鸣。
周勃在亲兵的死战保护下,砍翻了几名试图阻拦的边军骑兵,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脱离了主战场。他回头望去,只见跟随他起兵的两万精锐已然星散,身边只剩下不足百骑的亲信,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将军,京城我们是回不去了!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一名亲信将领急声道。
周勃满脸血污,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他死死盯着承天门方向,嘶吼道:“萧景琰!阉狗林夙!我周勃与你们势不两立!”
他知道,大势已去。为今之计,只有先逃离京城,或许还能依靠姐姐贵妃在地方上的部分势力,卷土重来……或者,投奔其他还对皇位有想法的势力。
“走!往南门方向突围!”周勃一夹马腹,带着残部向着南门方向仓皇逃窜。他记得,南门守将与他有些私交,或许能放他一条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