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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始终沉默的林夙身上:“林夙,你怎么看?”
林夙抬起眼,声音平稳而清晰:“奴才赞同秦将军之见。守,只能暂保无虞;攻,方可根除后患。狄戎部落虽悍勇,但人口有限,资源匮乏,其之所以敢如此猖獗,倚仗的无非是背后可能的支持和对我新朝立足未稳的轻视。”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条理分明:“其一,需立刻彻查军报中所提‘中原制式装备’来源,此事可由东厂负责,顺藤摸瓜,或可揪出朝中或军中的内应。其二,狄戎擅长骑射,来去如风,我军需以精锐骑兵为主力,辅以步兵协同,寻其主力决战。秦将军麾下边军久经战阵,熟悉狄戎战法,乃是最佳人选。其三,粮草辎重需保障充足、迅捷,可命户部、工部全力配合,开辟专用粮道。其四,舆论上,需强调狄戎受逆党蛊惑,犯我边疆,陛下派天兵征讨,乃是为国为民,占据大义名分。”
林夙的谋划,不仅考虑了军事,更兼顾了情报、后勤与舆论,可谓思虑周全。景琰听着,心中稍定。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隔阂,在应对这等危机时,林夙依然是他最得力的臂助。
“好!”景琰猛地一拍御案,下定决心,“就依此议!秦岳听令!”
“末将在!”秦岳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朕命你为征北大将军,总领北疆一切军政事务,即日点齐五万精锐,开赴边境!务必要将狄戎主力歼灭,将其赶回漠北深处,扬我国威!”
“末将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秦岳慨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赵擎。”
“臣在。”
“兵部全力配合秦将军调兵、军械事宜,若有延误,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赵擎冷汗涔涔,连忙应下。
“林夙。”
“奴才在。”
“东厂立刻着手调查军械流失及朝中可能与狄戎、逆党勾结者,一有线索,立即报朕!同时,注意监控京中各方动向,防止有人趁乱生事。”
“奴才明白。”林夙躬身领命,眼神冰冷。东厂的机器,将为此事全力开动。
旨意既下,整个朝廷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运转起来。兵部衙门灯火通明,调兵文书雪片般飞出;户部开始紧急核算粮草军饷;工坊日夜赶制军械。
秦岳雷厉风行,当日便离宫返回京郊大营,开始点将聚兵。他麾下将士刚刚经历平叛,士气正旺,闻战则喜,很快便集结完毕,只待粮草齐备,便可誓师出征。
而林夙回到司礼监值房后,更是片刻不停。他召来东厂几位得力干将,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缇骑四出,有的直奔军器监核查档案,有的潜入市井黑市探查军械流向,有的则暗中监视那些与已倒台的三皇子党羽有过密切往来,或是在北方有产业、关系的官员府邸。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京城乃至北疆悄然撒开。
景琰坐镇宫中,不断接收着来自各方的汇报。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处理政务,批阅与战事相关的奏章,但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远。他想起昨夜林夙那冰凉的腕骨和苍白的脸,想起他强撑病体分析局势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
“德顺。”
“奴才在。”
“去……问问程太医,林夙近日病情如何,用了药没有。”景琰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低声吩咐道。
德顺领命而去,不久后回来禀报:“回陛下,程太医说,林公公近日操劳,旧疾确有反复之象,咳血未止。太医开了方子,但林公公……似乎用药并不及时,常因公务耽搁。”
景琰的心沉了下去。他了解林夙,那人一旦投入某事,便会不顾一切,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是放在最后一位。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更会强撑。
与此同时,林夙在值房内,正对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报凝神思索。密报显示,追查那批“中原制式”箭簇的线索,指向了北地一个早已被查封的、原属于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