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韦的算盘珠子在袖中拨出《韩奕》的节奏:相邦算过,韩王若用铁山换弩,足够秦人打造十万具——每具弩都能在箭上刻字。
陈墨忽然指向殿外,嬴政正在指导墨者制作字模弩。弩箭头部是可拆卸的铜字模,能在射出时将秦篆印在岩壁上:王上请看,这是书同文的第一支箭。他摸出《秦记》竹简,臣已在简中夹了墨家拓印砂,韩使每看一遍,弩机刻字就会深一分。
是夜,陈墨在密室中调试新制的石鼓弩。弩臂上刻着十国文字的,箭尾绑着微型石鼓模型,鼓面用磁石粉写着《诗经》名句。吕不韦的算盘声从门外传来:韩非在新郑发了告示,说秦弩能刻《论语》——韩国儒生现在争着买弩当砚台。
陈墨在《秦记》中写下新页:庄襄王三年冬,韩使求购秦弩,陈墨以刻字弩应之。是岁,韩非于新郑城头刻石鼓,书秦韩同源,韩地百姓始知文字可通。铁血派欲焚文明学堂,为秦弩射灭。竹简末端,他画下弩机刻字与石鼓文相交,中间是奔流的丹水,旁边注:铁血为骨,文明为魂,骨立魂生,天下书同。
此时晨钟敲响,嬴政右眼角的玄鸟痣与竹简上的磁石刻字同时被晨光点亮,宛如两颗火种。陈墨望着韩国方向,想象着那些刻着《诗经》的弩箭正在穿越边境,不是作为兵器,而是作为文明的信使——而铁血派的刀刃,终将在这字里行间的攻势里,化作篆刻的刻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