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千金,要君上的首级。”
陈墨接过竹简,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加急送来的。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吕不韦为了取胜,不惜引狼入室,将六国的军队都卷了进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秦与六国的战争,而是吕不韦个人的野心之战。
“李斯,”陈墨道,“你即刻前往墨家工坊,让他们加快打造‘传讯鸽’的笼子。函谷关与咸阳相距千里,军情传递至关重要,传讯鸽比快马更可靠。另外,告诉石匠,让他带人加固咸阳城防,尤其是太史令署和存放《秦记》正本的密室,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斯领命而去。陈墨望着函谷关的方向,那里的烽火已经连续燃烧了三日,浓烟在天际连成一片,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秦国的上空。
夜幕降临时,陈墨在灯下整理《秦记》的草稿。写到“昭王薨逝,异人即位,吕不韦作乱,函谷关告急”时,笔尖突然顿住。他想起十年前在长平之战的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听到的那些绝望的哭喊。那时他就想,若天下能统一,文字能相通,或许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可如今,为了统一,却又不得不经历这样的战火。
“陈太史,”一个墨家弟子匆匆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只受伤的信鸽,鸽腿上绑着一卷小字条,“是从函谷关飞来的,刚到城外就坠落了。”
陈墨小心翼翼地取下字条,上面的字迹被血污浸染,只能辨认出“联军用云梯攻城……伤亡惨重……请速派援兵”等字样。他的心猛地一沉,看来函谷关的战况比预想的还要惨烈。
他立刻提笔给异人写回信,建议异人集中优势兵力,先打垮最弱的韩国军队,震慑其他国家,同时派一支精锐绕到联军后方,烧毁他们的粮草——这是当年白起在长平之战中用过的战术,虽然凶险,却能起到奇效。
写完信,他将字条交给墨家弟子,让他们尽快放飞另一只信鸽。看着信鸽消失在夜色中,陈墨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知道这封信能否送到异人手中,也不知道异人的亲征能否扭转战局。
偏殿的“书同文”工作还在继续,学者们已经整理出五百个常用字的规范写法,并开始刻在竹简上,准备分发到各郡。一个来自郢都的学者看着竹简上的“楚”字,突然落下泪来:“想我楚国,也曾有过庄王问鼎的辉煌,如今却要在文字上屈从于秦,实在不甘心。”
陈墨走到他身边,指着“楚”字的写法:“这个‘楚’字,我们借鉴了楚文的写法,保留了‘林’和‘足’的部分,只是将上面的‘木’字改为秦篆的写法,象征着楚地的山林与秦地的文明相结合。文字的统一,不是要抹去各国的历史,而是要在保留各自特色的基础上,寻求共同的交流方式。将来天下一统,楚地的史书、诗歌、技艺,都可以用这种新的文字记录下来,流传后世,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郢都学者沉默片刻,擦干眼泪,重新拿起刻刀:“陈太史说得是,是我狭隘了。”
陈墨看着学者们重新投入工作,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改变人们的观念很难,但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理解“书同文”的意义,这项事业就一定能成功。
三日后,函谷关传来捷报——异人采纳了陈墨的建议,派蒙武率一支精锐绕到联军后方,烧毁了韩国军队的粮草,韩军不战自溃,其他各国军队也受到震慑,攻势减弱。异人趁势反击,夺回了外围的几个重要据点,暂时稳住了战局。
消息传到咸阳,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燃放爆竹庆祝。陈墨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吕不韦绝不会善罢甘休,联军的反扑随时可能到来。
他加紧推进“书同文”的工作,亲自带着学者们到各郡宣讲,解答人们的疑问。在一个集市上,一个卖布的妇人指着布上的韩文字样问:“陈太史,这布上的字以后都要改成秦篆吗?那我们这些做买卖的,岂不是要重新学习认字?”
陈墨笑着拿起一支笔,在布上写下“布”字的秦篆写法:“大娘您看,这个‘布’字,秦篆的写法比韩文更简单,也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