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谁?”
“李冰。”陈墨道,“李冰在蜀地威望高,又忠于大秦,他的军队虽然远在蜀地,但只要他表态支持君上,蒙骜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立刻提笔给李冰写信,详细说明了洛阳的局势和蒙骜的可疑之处,请李冰即刻派一支精兵进驻关中,名为“协助推行书同文”,实则防备蒙骜兵变。
写完信,陈墨让石匠连夜送往蜀地。看着石匠消失在夜色中,他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接下来的几日,咸阳表面上平静如常,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异人按陈墨的计策,封吕不韦为洛阳侯,吕不韦果然没有立刻发难;蒙武顺利接管了洛阳的兵权,蒙骜的旧部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公然反抗;文枢署的学者前往韩、魏,宣传“书同文”的好处,两国的贵族果然开始动摇,与吕不韦的联系渐渐减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陈墨却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蒙骜和吕不韦都在等待时机。
这日,陈墨正在文枢署与学者们讨论“仓颉新体”的定稿,忽然有内侍来报,说蒙骜求见,就在章台殿外等候。
陈墨心中一紧,蒙骜这时候来见异人,会是什么事?他立刻赶往章台殿,刚到殿门口,就听见蒙骜在殿内慷慨陈词:“……‘书同文’固然重要,但如今外有吕不韦作乱,内有六国余孽蠢蠢欲动,当务之急是整军经武,而非沉迷文事!臣请君上暂停文枢署的工作,将人力物力都投入到军队建设中!”
陈墨推门而入,正好撞见蒙骜转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异人坐在龙椅上,脸色为难,显然被蒙骜说动了。
“蒙将军此言差矣!”陈墨朗声道,“正是因为外有叛乱,内有隐患,才更要推行‘书同文’!文字统一了,政令才能畅通,民心才能凝聚,军队才能同心协力!若只顾整军经武,忽视民心向背,就算打败了吕不韦,也守不住天下!”
蒙骜冷笑:“陈太史只会纸上谈兵!民心能挡住敌军的刀枪吗?文字能让士兵填饱肚子吗?”
“民心不能挡刀枪,却能让士兵明白为何而战;文字不能填肚子,却能让百姓知道大秦的好处!”陈墨毫不退让,“蒙将军是沙场老将,难道不知道,上下同欲者胜?‘书同文’就是要让天下人成为‘同欲’之人!”
两人针锋相对,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异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插着羽毛的急报,脸色惨白:“君上!不好了!洛阳……洛阳发生兵变!吕不韦杀了蒙武将军,夺回了兵权,还……还自立为‘关中王’,正率军向咸阳杀来!”
异人和陈墨同时大惊失色,蒙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与那日在吕不韦军营外的笑容一模一样!
陈墨瞬间明白了!蒙骜早就知道吕不韦会兵变,甚至可能是他暗中怂恿的!他让蒙武接管洛阳兵权,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他今日来劝异人暂停“书同文”,就是为了扰乱人心,为吕不韦的兵变创造机会!
“蒙骜!你……”陈墨指着蒙骜,气得说不出话。
蒙骜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异人面前,声泪俱下:“君上!臣有罪!臣没想到吕不韦如此狡猾,竟害死了犬子!臣请君上赐臣兵权,臣愿率军出征,为犬子报仇,诛杀吕不韦!”
异人看着蒙骜,又看看陈墨,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迷茫。他不知道该相信谁,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
陈墨看着蒙骜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吕不韦兵变,蒙骜趁机索要兵权,异人若答应,秦国的兵权就会落入蒙骜手中;若不答应,就无法抵挡吕不韦的进攻。
这是一个死局。
而在章台殿的暗室里,一支冷箭正悄悄对准了龙椅上的异人,箭头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涂了剧毒。射箭的人,脸上带着与蒙骜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