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为“通敌”的罪名留下一个活生生的反驳。他攥紧兵符,兵符上的虎纹硌得手心生疼,像极了内史腾最后那个决绝的眼神。
“走!”陈墨猛地一夹马腹,泪水被风甩在身后。络腮胡墨者带着墨者们紧随其后,连弩机不断向后发射,为他们筑起一道箭墙。
当王翦军营的轮廓出现在晨曦中时,陈墨的战马突然前蹄跪地,他摔在地上,才发现自己的肩头早已被鲜血浸透。守营的秦兵举着长矛围上来,看到他怀里的兵符,又看到那些墨家打扮的人,一时不知所措。
“我是太史令陈墨。”他举起兵符,声音嘶哑,“有内史腾将军的兵符,求见王翦将军。”
就在这时,营门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让他进来。”
陈墨抬头,只见王翦身披重甲,站在营门内侧,花白的胡须在晨风中微微颤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沉重:“我已收到河内墨者的传讯,知道你会来。”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相邦府的人昨夜刚到营中,说你与内史腾通敌,还带来了君上的‘密令’,要我一旦抓到你,就地正法。”
陈墨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吕不韦连王翦都算计到了。
“但我没信。”王翦的声音突然转厉,“内史腾跟着我打了二十年仗,是什么人我清楚。倒是你,”他盯着陈墨的伤口,“带着连弩机闯赵军大营,烧粮仓,救残兵,这像通敌的样子吗?”
陈墨的心头一暖,刚要说话,却见王翦突然对左右喝道:“拿下!”
秦兵们立刻上前,将陈墨和墨者们捆了起来。络腮胡墨者怒吼道:“我们是来投奔将军的,你怎能……”
“不捆你们,相邦府的人会说我私通叛逆。”王翦低声道,声音只有陈墨能听见,“放心,捆的是草绳,一挣就断。今夜三更,我派人送你们去咸阳城郊的文枢台,那里有忠于君上的老臣在等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内史腾的兵符,我留下作证。你去见君上,告诉他,李牧的骑兵已经动了,若再被相邦掣肘,别说灭韩,恐怕连河内郡都保不住。”
咸阳宫的紫宸殿,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庄襄王捏着吕不韦送来的密报,上面的墨迹仿佛带着血腥味。案头还放着另一卷竹简,是太史令署送来的《秦记》续篇,上面写着“庄襄王元年秋,内史腾伐韩,至颍水,遇伏”,笔迹沉稳,正是陈墨的字。
“君上,夜深了,该歇息了。”老宦官捧着安神汤进来,看着新君鬓角的白发,忍不住叹了口气,“相邦也是为了大秦,灭韩之事不能拖啊。”
庄襄王没有抬头,只是指着密报上的“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