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飞狐陉去,告诉王将军,我们在等他们回来。”
陈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想起在颍水之畔,内史腾也是这样,用鲜血在战旗上写下“灭韩”二字。原来这股不屈的血性,早已在秦人骨血里代代相传。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城防的都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太史令!城西发现嫪毐余党的踪迹,他们没有去军工坊,反而往章台宫的方向去了!”
陈墨脸色一变。章台宫是存放秦国宗庙祭祀礼器的地方,也是嬴政的寝宫所在。这些乱党放着军工坊不烧,却去章台宫,分明是想劫持君王!
“传我命令,封锁章台宫四周街道,调弓弩手守住宫墙!”陈墨霍然起身,腰间的连弩机“咔嗒”一声上了弦,“君上,您跟我来,去密室暂避。”
嬴政却站着不动,小手紧紧攥着那卷染血的竹简:“我不躲。这里是秦国的宫殿,我是秦王,要和咸阳共存亡。”
陈墨看着孩子挺直的小身板,突然想起庄襄王临终前的嘱托:“此子虽幼,有王者气。”他深吸一口气,对都尉道:“给君上取甲胄来,最轻的那套。”
都尉愣住了:“太史令,君上才十岁……”
“他是秦王。”陈墨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他要学会像秦王一样战斗。”
片刻之后,嬴政穿上了一套缩小的皮甲,虽然有些笨重,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他跟着陈墨走出紫宸殿,夜色中的咸阳城火光点点,喊杀声此起彼伏。墨家弟子举着连弩在宫道上巡逻,甲胄的碰撞声在空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是什么声音?”嬴政指着北方,那里传来隐隐的雷鸣。
陈墨侧耳细听,脸色骤变:“是投石机!嫪毐余党竟然有投石机!”
话音刚落,一块燃烧的巨石呼啸着从空中掠过,砸在不远处的偏殿屋顶,瓦片碎裂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陈墨立刻将嬴政按倒在地,连弩机对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