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彻骨的寒意,“今日,我便为赵国除此国贼!”
长戟一挥,李牧竟从箭楼一跃而下,直扑郭开。郭开的私兵蜂拥而上,却被李牧杀得人仰马翻。城头顿时乱作一团,赵军、秦军、燕军、私兵混战在一起,鲜血顺着城砖的缝隙流淌,染红了邯郸的土地。
陈墨护着赵王迁和嬴政退到城楼角落,看着眼前这荒诞的厮杀,心中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赵国的灭亡,早已不是哪个人能挽回的。从赵王迁沉迷炼丹的那一刻起,从郭开卖主求荣的那一刻起,从李牧妄图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的那一刻起,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家,就已经注定了覆灭的命运。
突然,一支冷箭从人群中射出,直指嬴政面门。陈墨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支箭。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看着嬴政惊恐的脸,突然笑了——二十年前,他没能阻止白起杀降;二十年后,他至少能护住这个孩子,护住秦国统一天下的希望。
“先生!”嬴政抱住倒下来的陈墨,眼泪夺眶而出。
陈墨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鲜血。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望向咸阳的方向。那里有他未竟的理想,有“书同文、车同轨”的蓝图,有一个没有战乱、百姓安康的大同世界。
就在这时,他看到李牧的长戟刺穿了郭开的胸膛,看到王翦的秦军如潮水般涌入邯郸城,看到燕军在秦军的弩箭下溃不成军,看到赵王迁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邯郸城的一个角落里,那个名叫阿草的侍童正抱着太子丹的玉佩,茫然地看着燃烧的房屋。而在更遥远的辽东,燕王喜收到了太子丹的死讯,正对着秦国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陈墨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嬴政眼中那团燃烧的火焰——那是仇恨,是愤怒,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酷。
这支冷箭,是谁射的?
没人知道。
邯郸城头的风,带着血腥味,吹向了更远的远方。一个时代即将落幕,另一个时代,正在血泊中悄然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