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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刚松了口气,驿站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秦吏服饰的人探出头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几位官爷,可是要换马?小的已经备好了热水和干粮……”
陈墨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这人的袖口沾着新鲜的草屑,而驿站周围根本没有草地;更可疑的是,他腰间的秦吏牌穗是黑色的,而按照规制,驿吏的牌穗应为青色。
“你是谁?”陈墨握紧了腰间的断龙刃。
那人脸色微变,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狞笑道:“取你性命的人!”与此同时,驿站里冲出十余名刺客,手中的弩箭已经上弦。
“不好!又是陷阱!”护卫队长将陈墨扑倒在地。密集的箭雨呼啸而过,数名骑兵应声落马。陈墨趁机翻滚到马腹下,断龙刃反手一挥,切开了最前面那名刺客的脚踝。
混乱中,陈墨瞥见驿站墙角的柴房——那里的门缝透出微光,隐约有挣扎的动静。他瞬间明白,真正的驿卒被关在里面了。
“掩护我!”陈墨大吼一声,如狸猫般冲向柴房。刺客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数把弯刀同时劈向他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护卫队长扑过来用身体挡住,长戟却刺穿了两名刺客的胸膛。
“队长!”陈墨目眦欲裂,撞开柴房门锁。里面果然绑着五名驿卒,嘴巴被布团塞住,眼中满是惊恐。他迅速割开绳索,抓起一名驿卒的手:“最快的马在哪?”
驿卒颤抖着指向后院:“那……那匹乌骓,是刚从咸阳调来的神驹,能日行千里!”
陈墨冲到后院,果然见一匹黑马正焦躁地刨着蹄子,马鞍上还挂着驿使的令牌。他翻身跃上,却被赶来的刺客缠住。为首的刺客狞笑着挥刀砍向马腿,陈墨猛地拽紧缰绳,乌骓马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在刺客的胸口,骨裂声清晰可闻。
“替我告诉王翦,守住邯郸,等我回来!”陈墨对幸存的护卫喊了一声,双腿夹紧马腹。乌骓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驿站,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夜色中。
***邯郸城的雪下得比井陉关更大,鹅毛般的雪片覆盖了城头的秦旗,却盖不住城内巡逻的甲士靴声。嬴政站在赵王宫的了望台上,看着下方雪地里整齐排列的秦军阵列,眉头紧锁。
“公子,落马坡传来消息,太史令遇袭,护卫折损过半,但他已换马独行,预计明日午后能到咸阳。”内侍捧着竹简,声音因寒冷而发颤。
嬴政的手指在冰冷的栏杆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他知道陈墨的意思——让王翦留守邯郸,是怕燕国死士趁机作乱。可他更担心咸阳的局势:仅凭陈墨一人,能阻止荆轲吗?
“王将军呢?”
“还在城西清剿残余的燕国死士。”内侍道,“昨日抓到的活口招供,太子丹在邯郸埋下了十处火药,说是要在荆轲得手后引爆,将邯郸夷为平地。”
嬴政心中一沉。火药是墨家秘传,太子丹竟能弄到,显然身边有懂机关术的人。他突然想起阿草——那个消失的侍童,会不会就是关键?
“传我命令,全城搜捕阿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嬴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让墨家工匠营的人立刻排查城内所有可疑地点,务必找到火药!”
内侍领命而去,嬴政却依旧站在了望台上。雪片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他想起幼时陈墨教他写字,说“王”字三横代表天地人,一竖贯通其中,是要君王承天接地,体恤万民。那时他不懂,如今站在这座沦陷的王都,才渐渐明白其中的分量。
“公子,查到了!”一名墨家工匠匆匆跑来,捧着一张图纸,“在赵王宫的地宫深处,发现了大量硫磺和硝石,还有墨家的‘震天雷’!”
嬴政跟着工匠来到通往地宫的密道入口,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他点燃火把走下去,只见宽敞的地宫里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制作震天雷的原料,还有几枚已经制成的成品,引线完好无损。
“这些火药足以炸毁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