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甚至还能官复原职。”
陈墨拿起一块肉,放在鼻尖闻了闻,忽然笑了:“相邦的好意,陈某心领了。只是这肉里掺了‘牵机引’,吃了不会立刻死,却会浑身抽搐如牵机,何苦来哉?”
吕不韦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冷了下来:“先生果然聪明。可惜啊,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嬴政能救你?他能不能活着回咸阳还不一定呢。”
“相邦既然敢动公子,想必是做好了弑君的准备?”陈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不知相邦想立哪位公子为新君?是长安君成蟜的后人,还是……”
“住口!”吕不韦猛地踹翻食盒,肉汤溅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药味,“陈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藏在太史令署的秦无恤供词,还有那幅齐国与韩成勾结的地图,我早就派人搜出来了。”
陈墨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相邦既然都找到了,为何不呈给陛下?”
吕不韦冷笑一声:“呈给陛下?让他知道我与齐国有往来?陈墨,你太天真了。三日之后,就会有人‘劫狱’,将你救出去,然后你会‘意外’死于乱箭之下,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你是畏罪潜逃。”他凑近铁栏,声音压得极低,“而嬴政,会被安上‘私通叛贼’的罪名,永无翻身之日。”
说完,吕不韦拂袖而去,牢门“哐当”一声关上,重新陷入黑暗。陈墨看着地上的狼藉,忽然笑了——吕不韦果然急了,急到连杀人灭口的手段都如此拙劣。他刚才提到“长安君成蟜”,就是为了试探,而吕不韦的反应,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相邦府里藏着的,不仅有齐国的使者,还有秦国宗室的反对势力。
***咸阳宫的偏殿里,秦王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侍医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陛下的伤势本就未愈,这几日又因陈墨入狱和邯郸战事焦虑不已,病情越发沉重了。
“李斯来了吗?”秦王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清。
“回陛下,廷尉李斯在外候着。”内侍低声道。
李斯走进殿内,看到秦王苍白的脸,心中一紧。他最近被吕不韦排挤,连面见秦王的机会都少得可怜,若不是今日秦王特意召见,他还在相邦府的监视之下。
“陛下,臣李斯参见。”
“起来吧。”秦王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先生被关在廷尉府,你这个廷尉,就什么都不知道?”
李斯的额头渗出冷汗:“臣……臣查到相邦府的人确实在牢里动了手脚,给陈太史的饭食里加了药,但被陈太史识破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竹简,“这是陈太史托人带给臣的,上面说,秦无恤供词里提到的齐国使者,住在相邦府的别院。”
秦王接过竹简,上面只有两个字:“玉琮。”他瞳孔骤缩——齐国的玉琮,他在早年为质子时见过,那是齐闵王赏赐给宗室的宝物,后来流落到哪个支系了?
“你带人去相邦府别院,”秦王的声音带着决绝,“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那个齐国使者抓来。记住,要活的。”
李斯领命而去,刚走出偏殿,就看到吕不韦的长史站在廊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李廷尉这是要去哪?相邦正找您议事呢。”
李斯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不动声色地拱手:“陛下身子不适,命我去太医院取些药材。”
长史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巧了,相邦刚从太医院要来上好的人参,李廷尉不如随我去相邦府取?”
这是明摆着要阻拦。李斯看着远处相邦府的方向,那里影影绰绰有不少侍卫,显然吕不韦早已布下了眼线。他深吸一口气,知道硬闯只会打草惊蛇。
“那就多谢长史了。”李斯跟着长史走向相邦府,心中却在盘算——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否则不仅陈墨危险,连秦王都可能被吕不韦软禁。
***夜幕降临时,嬴政一行人终于抵达咸阳城外的渭水渡口。寒风卷着渭水的水汽,冷得刺骨。渡口的船夫早就被换成了吕不韦的人,看到他们,立刻警觉地举起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