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的瞬间,冷汗浸透了锦衣。密信上的字迹是他的,内容却是约定三月初三,借匈奴兵乱,废黜秦王——分明是伪造的!
烟花恰好在此刻炸开,将嬴政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看着吕不韦苍白的面容,忽然轻声道:相邦可知,陈墨在奏报末尾加了句话?
什么话?吕不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说,玉印已合,旧账该清嬴政的指尖在案上敲出轻响,像在数着什么,相邦说,这账,该从长平之战算起,还是从邯郸质子府算起?
殿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映得窗纸一片通红。吕不韦望着那片红,忽然觉得像极了长平战场上的血,像极了邯郸城破时的火,更像极了陈砚首级画像上,那双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眼睛。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蓟城,陈墨正跪在召公庙的残垣前,手里捧着两半合拢的玉印。月光从破顶照下来,在地上映出个完整的字,而字的中心,是块被血浸透的帛书,上面只有三个字:
齐人至。
夜风卷着灰烬掠过,帛书的边角微微颤动,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从临淄的方向,朝着咸阳席卷而来。
